墨寒抿着薄唇,生了一丝执拗,不由得初阳拒绝,强硬的掰开她紧握的手指。 “我只奢望这十分钟的时间,你别躲我,让我好好看看你手心的伤,行吗?十分钟过后,我放你走,你去哪里都可以,我不再束缚你……” 他凝向她,重瞳闪烁。 那一双眸,盛满沉痛与灼,烫的初阳手掌的疼添了几分。 初阳心底似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龟裂崩塌。 恍惚中,他将她的掌心摊开。 掌心血模糊一片,伤口处藏了微小的碎玻璃,那些玻璃夹着,令墨寒的呼吸一滞,脸庞刹那间苍白。 刚刚初阳一直紧握着双手,那些碎玻璃便又重新刺破了血,流淌出心血出来。 这些鲜艳的血红刺疼了墨寒的眼睛,他只觉得眼底视线模糊,呼吸也慢慢急促起来。 “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终究还是让你受了伤,流了血……”墨寒满嘴苦涩,嘶哑了声音低喃道。 墨寒的体早已透支,仅凭着一口气支撑在现在,已是强弩之弓。 他体上下哪里都疼,可体的疼,怎能抵过心尖流淌的痛楚? 从来不知,伤人的最痛的不是利刃兵器刺伤体,而是无形中有一把隐形的刀,悄无声息的插入心扉。 隐形的刀,有这锋利的刀尖,刀尖轻轻浅浅的剜着他的心,一下又一下。 不流血,不见伤,却似夺了他仅剩的半条命。 陆城静立在一旁,不待墨寒吩咐,连忙拿了医用工具,替初阳处理手心的伤口。 包扎了伤口,又替初阳量了体温,略微有些低烧。 陆城拿了退烧药和一杯水递给初阳,初阳没有半分抗拒,乖乖的喝了药。 彼时,墨寒早已松开了初阳的手,有些无力的倚靠在头,虽然他眼皮沉重的厉害,但视线仍是不移分毫,亲自盯着陆城包扎初阳的伤口。 当初阳喝下药的最后的一刻,墨寒眼前一阵阵的发黑,额头的汗,不受控制的滑落。 他体的温度,一阵冷一阵。 冰火两重天的折磨,让他犹如置在地狱,神思渐渐有些恍惚。 他吃力的抬抬手,想要最后触碰初阳一下,但他的手臂停在半空,再也无法移动半分。 墨寒就那样神思恍惚的凝着初阳,凝着渐渐模糊的形。 他撑起最后一丝意识,声音犹如缥缈的烟雾,缓缓的溢出。 “李崇,送初阳回酒店,派几个人保护她,不许她再出任何的意外……” 李崇一直站在门口,听到墨寒的吩咐,他立即应了下来。 顷刻间,墨寒只觉得天地寂静,眼前一晃而过,多年前,他第一次遇见初阳时的景。 九月的校园,晴空万里,天色蔚蓝。 她穿了一条白色长款裙子,行走在校道内,穿梭在绿荫葱郁间,扑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巧笑嫣然的从他旁走过。 那时的他,只觉得平静了许多年的心湖,被无端的撩拨触动,那一池湖水,只因那一双好看的眼睛,生了一丝涟漪。 风轻轻扬起她的裙摆,错而过时,扬起的裙摆不经意间掠到了他的手臂,温软略带粗糙的布料,擦到了他的肌肤上,也深深纂刻在他心底。 那一触而过的触感,自此在他心底印下痕迹,并且记了很多年。 那是她的青,何尝不是他的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