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就连他们认知中最强的东池漓、帝天凌也无法办到。更何况若要深究下去,东池漓的实力似乎也在帝天凌之上,但二位从无争执,相互扶持、相互竞争,是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这样一想,仇若狂便将那点小小情绪放下,实力的竞争可以有,但自卑绝对不能有,他必须放下那些一直被练三生嫌恶的大男子思想。
况且偌大的道墟天,只有他仇若狂能陪着练三生。练三生当主力,他负责协助,相辅相成,这已经足够。
仇若狂这趟出来,不仅仅是侦查,也是为了要散散心。所以观察雷网也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毕竟雷网到处看起来都一样,噼里啪啦的,仿佛天罗地网,不知道是把人隔在外面,还是把人网在里头。
此时此刻的仇若狂,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但却不能够看透雷网,他看任何东西都像雾里看花,好似蒙着一层厚厚的水帘。明明看过去没有任何的东西阻碍视线,可视野就是不明朗且曲折。
若非要拿出东西来形容,或许那存在于云来地球的玻璃能够解释。就好似附近存在有无数不规则的玻璃,它们或大或小,或多面或单面,在玻璃面上能够折射出附近的场景,不像镜子那么清晰,而后因着雷光照射,这些场景在无尽大大小小的玻璃之间来回传导,再加上雷电漩涡,导致视野混沌。
道魄不能轻易施展,只能靠着单纯的感官,一切回归最原始。
若不是雷网太过庞大,它统治着这片区域,只怕眼睛都分辨不出来哪个是真正的雷网,哪个又是幻象。仇若狂抬起自己的右手来看,他的手像是被玻璃斩断了一样,手臂分成三个部分,手掌在三尺之外。但他的左手向右手摸过去,又能在眼睛看不到的地方,那手掌原本该存在的地方,摸到属于他的手掌。
早在这几十万年间,他就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可却无计可施。
他经常会与“自己”对视,那或许是半个身子,或许是半个脑袋,也或许只是一对破碎的眼眸。他动,它们便跟着动。他停住,它们便以愤怒、无神、冷漠、无奈、难过等情绪与他对视,是他的情绪,是他的囚笼。
他早已经习惯,能够面无表情地对待这样的对视。
然而此时此刻,一个被“劈”得只剩下一个脑袋的幻象在看着他,他忽然发现自己变了。幻象的眼珠子里有坚定的神光,不再死寂,就连嘴唇也不再紧抿,甚至是微微露出些笑意。
他偏头去找,去找附近他的幻象,所有幻象都不再充斥着死亡和绝望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