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满屏的复制品便如雪花般轰然崩碎成了漫天的碎片!闻折柳惊讶地睁大眼睛,望见无垠的雪片迎风消散,犹如一场在细长走廊里翻卷而逝的狂潮。
“主体停止发动富江之躯……”他不禁道,“她在四楼的卫生间,我看见她了!”
泛着冷光的实时监控中,只留下了一个脚步踉跄,脸孔煞白的薛文姝。她浑身上下俱被汗水湿透了,只是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拖着身体,循着血痕,扯开花子所在的隔间门。
头上扎着丝巾,脖子上打着绷带,身上披着毯子,手里拿着保温杯,嘴里含着棒棒糖的花子与脸孔无一丝血色,肌肉被连续不断的死亡剧痛激得仍在不停哆嗦的薛文姝对上了眼神。
谢源源深吸一口气,平静祥和地说:“这给我整的,我竟分不清楚谁才是真的鬼。”
薛文姝的身体正在不自然地轻微痉挛,手指抖得比帕金森晚期的病人还厉害。这是长时间使用【富江之躯】之后产生的副作用,她的大脑思绪混乱,嘴唇觳觫着,短时间内都难以吐出什么完好的字句了。
“我、我……”她努力平息自己的语气,“是要带……你走……还是……”
花子松开揪着毯子的手,朝她伸了过去。
薛文姝已经完全糊涂了,她想不起游戏的规则,想不起来自己是不能用手去触碰花子的。不过,太多次数的死亡没有令她的精神彻底失常,已经是很难得的结果了。
就在她稀里糊涂,想要伸手去握住花子的瞬间,花子却往后缩了缩,将目光朝门外移过去。
那里由远及近、隐隐约约地响起一阵细碎的奔跑声。
加姆追过来了。
它看了看薛文姝,又歪着脑袋,仿佛想了些什么,把毯子的一角塞进她手中,自己站了起来。
薛文姝头晕脑胀,也跟着站起来,语不成句地问道:“你,我下楼带你?”
花子没有吭声,只是固执地咬着棒棒糖,朝着外面走去。如今,是它走在前头,身后带着一个虚弱不堪的人类玩家。
【娜迦蛇】攀附在左右两侧的墙壁上蠢蠢欲动,【金刚牙】立在前方虎视眈眈,加姆就站在它们身后,与年幼的小女鬼隔空相望。
加姆正在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