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回去呀——”柳万嘀咕,“你晚饭都没吃呢。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呢?”
王巧手被换出来了,她喘着气还击:“人命关天,不尽力哪行!哑姑说过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产妇能来我们店里生孩子,就是对我们的信任,我们得好好接生。再说,今晚这个媳妇是我亲戚。我们更得用心了。”
柳万气得吐舌头,王巧手如今变得比臭婆娘还目中无人呢。
这时哑姑忽然喊道:“王大姐,那个合同,你让产妇的家属签名了吗,不会签的话把指印按上。”
王巧手声音更大地回答:“早按了——姑娘你就放心吧,我的亲戚呢,你怕什么?”
“你快让他们签字吧,别大意了——每个来生产的人家都得签的。”
王巧手从装药材的百子柜最下端抽出一个本子,抖了抖,“真的早签了,姑娘你千百个放心,不会出岔子的!”
柳万好奇,从王巧手手里要过那本子细看。
本子里一张一张写着字,看得出都是臭婆娘的字迹,“生产过程中不可抗因素导致的意外风险协商合同。”臭婆娘什么时候捣鼓的这个呀。这才多久没在一个屋里睡觉,他已经不知道她都做出了些什么,她的心里都装着多少稀奇古怪的念头呢——越想越觉得这个女人叫人看不透。更奇怪的是,越是看不透,他就越依恋她,夜里分开不能睡一起,白天他每天都一大早去角院,只要看到她,他这一天念书写字练武都是有精神的。
这些合同,一张一张都按了红色的手印。
每一张都有日期,姓名和家庭住址。
翻到最后一页,没看到今天的日期,往前翻,昨天两例,前天没有生产妇女。
是不是哪天来生产,都要在当天的合同上按下手印?
那为什么今天的合同空白,而王巧手坚持说按了。
旁边凳子上一个公子哥模样的男子坐着发呆。
柳万试着凑上去,“你是屋里生孩子那个媳妇的男人?”
男子点头。
“你得在这里签下你的名字。或者按个手印。”柳万把册子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