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在这个世界见面以来,第一次她这样正经地跟他问话吧。
白子琪也一脸正经,恭恭敬敬站直了,看着哑姑的脸,“十九。我爷爷说的,应该没有错。”
“十九减十四,足够一个代沟了。”哑姑说。
“我不管,我心里没有。你心里,也不许有。”白子琪回答。
秧儿听着这样的对话,觉得一头迷雾,这两个人又在打什么哑谜呐?她听得云里雾里的。
“还那么霸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说有就是有。我们是两辈人。所以,以后少儿不宜的念头少给我起!”哑姑说,低头打开油纸包,再取一个糖葫芦当街吃起来。
白子琪吃完了手里的,伸手又拿一串,也不管不顾地当街吃起来。
只有秧儿不敢吃,觉得女孩子家这样当众吃东西实在有伤风化。
但是这对男女好像很自然,他们很快吃完了所有的糖葫芦。
哑姑伸手摸摸肚子,“我现在只要打个饱嗝,肯定吐出来一串糖葫芦。把心都甜化了。”
白子琪看到她心情不错,抓住时机,低语:“有一对恋人,两个人常常手拉着手去买糖葫芦,女孩刁蛮,自己吃多少,要男孩陪多少,每次吃完回去,男孩都对着马桶吐,糖葫芦吃多了也会醉人的女孩肯定一辈子都不知道,那是一种甜醉,窝在心里,又吐不出来,比酒醉更难受。”
他的神色忽然变得忧郁,似乎换了一个人,那个一直笑嘻嘻百骂不恼的白表哥换了个人,眼前的青年眼神里有了一种说不清楚的忧伤。
秧儿看傻了。她忽然有一种感觉,要是这个男人喜欢的人是自己,自己就是为他马上去死也绝不会有一点点的后悔。
哑姑似乎沉浸在久远的往事里,许久才喃喃念叨:“甜醉?真的吗?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怎么从来都不跟我说?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吃那么多呢?”
一张男子的脸伏下来近近地看着眼前女子小巧的脸盘儿,眼神里闪出温柔和疼爱,“因为你喜欢。你喜欢吃。你说一个人吃孤独,我就陪你吃。我答应过你,要一辈子都陪着你吃。”
一辈子?
哑姑的脸色慢慢变了,愤怒从眼底浮现上来,泪水在眼眶深处隐现,那是愤恨的泪,心碎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