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识时务,他没有再多说。
但是知州也是了然于心。
两个人不再说话,盯着棋盘专心下棋。
忽然,师爷冒出一句话:“真假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他这究竟玩的是哪一出?”说完,落下一子,把知州大人刚落的子吃了。
知州忽然双眉一挑,反问:“不至于吧?他一个武将,能有多少花花肠子可玩?真要是善耍手段之人,也不至于落到今日田地。”
还是太年轻了!
你要认为这人只是一介武夫那你大错特错。
但这样的话自然不能说出来,师爷只能心里再度冷笑。
“武夫也有武夫的手腕。”师爷不动声色地笑笑,终于还是忍不住想在这年轻的上司面前卖弄一下自己的高见:“真假都不要紧,依属下愚见,我们只要据实上报伤情就是。”
“武夫的手腕?”知州沉吟,“这话用在白老将军身上似乎不太妥当吧。白老将军,对我朝可是立下赫赫战功之人,想当年,他率军出生入死,征战沙场,一举平定了西南西北边境战乱,换来我朝西南西北边境漫长几千里范围的安稳日子,别的不说,仅是驱逐摩罗国那一场战役,可是留下了好多英勇无比感人至深的故事呢,想当年,本官祖父经常讲起白老将军的事迹,听得我们一干子孙忍不住热血沸腾,摩拳擦掌,恨自己迟生了几年,未赶上那样的机会去追随白老将军一起杀敌报国……”
知州一口气说了半天,发现面前师爷的脸在静静看着自己,知州一怔,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顿时有点为难,赶紧调整方向:“本官的意思呢,据我了解,这些年他隐居这里,在我们眼皮底下缩着脖子做人,也算是安分守己本分度日,看上去,白峰不像是心怀叵测之徒。”
师爷还在静静看着对面的年轻男子。
老狐狸!
知州心里暗骂。
说实话,正是因为年轻,他在这名老资格的师爷面前总是有种摸不透对方心思的担忧。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成熟,他忽然又加一句:“不过,也不好说对吧,像他这等久经杀伐历练的人,都老成精了,表面老实,谁知道裤子里揣着一条什么样的狐狸尾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