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烟滚滚,他的怒骂质问有谁听到得呢,难民们一群群一堆堆从他身边经过。
侵略者马不停蹄,每攻克一道关隘,首先将守关兵士全部清洗,然后沿途遇上一个村落杀光一个村落,村民们闻声逃走的算是捡了一条命,抱着幻想留下的,还没有来得及逃走的,全部杀,一个不留,大将军说了,对于东凉国人不要手下留情,有多少杀多少,能杀多少杀多少。
终于,大军一路顺利,杀到了离西南军营最近的最后一道西南关隘:一字并排布置的三个关口,三险关、四治关、五保关,大队装备整齐,气势汹汹的人马准备向着三道关口发出最凶猛的进攻。
“大人,三险关失陷。三百二十名将士全部战死无一生还。”
营门外,飞龙军喊。
营内大帐里,轻歌飞扬,曼舞渺渺,透明纯冽的酒液在梭罗女子的双手里缓缓流下,泄进纯白细瓷酒盏里,激起一串串美丽的透明泡沫。
“大人,前线飞报,四治关也失陷了——”报信小兵的嗓子沙哑得冒血,却还是扯着脖子大喊,试图让自己的声音穿透眼前那层层叠叠的华丽大帐。
罗简端起一盏美酒,自己不喝,向着刚刚歇舞的索罗女子摆手。
那女子噙着勾魂的笑一步步挨近。
“都监大人好功夫——”随着娇*滴滴的喘息,女子轻*佻地笑着,笑声摄人心魄,一直穿透层层账幔,像尖利的刀子,一下下扎着年轻的飞龙军的心。
飞龙军慢慢抬头,仗着胆子四下里看,除了帐外泥塑一般站立不动的哨兵,不见一个活人。
罗都监醉生梦死这是谁都知道的,可是别的人呢,军中那么多将军将士,这会儿总得有个人出来说句话啊,都哪里去了?
飞龙军年轻的脸上带着迷茫,等不到里面回音,只能慢慢站起来,他是带着十万火急任务来的,现在叫他如何回去面见那些守着关口死死抵抗等待救援的弟兄们?
大帐里静悄悄的,其实西南大营的所有将官都在,他们一个个坐得端端正正,几十双眼睛傻傻看着罗都监嬉戏。
罗都监早年不是这样的人,他的腐化是随着一步步掌控西南军事势力后出现的,他带着弟兄们吃香的喝辣的,私分粮饷,强征税物,强占民女,欺凌百姓,作为镇守一方的军事头领,他们其实俨然就是西南地界上的统治者。
由俭入奢易,这步路一旦踏进来,再要他们改了毛病,由奢入俭,却感觉十分艰难。这享受惯了种种特殊待遇,一旦剥夺,谁都会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