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木头拐杖,是白子琪刚能坐起来的时候自己拿木头慢慢削砍做出来的,样子自然很简单丑陋,不过倒是结实,可以凑合来用。
爷爷摆手,呵斥着叫灵儿走开,不要捣乱。
偏偏灵儿死心眼,想到了这个主意就纠缠不休,前前后后跟着白子琪嘟嘟囔囔恳求。
爷爷搀扶白子琪在门外的大石头上坐了,两个人一起望远处的落日和漫天的火烧云。
“人这一辈子啊,就像头顶上那颗大太阳,不经意一辈子就转悠到了头儿——灵儿是新生的小太阳,你呢恰如那刚刚升起来的朝阳——”
“那爷爷是什么?”灵儿歪着脑袋追问。
这孩子,对什么都好奇。
“爷爷啊,西边那个就要落山的太阳你看到了吗,爷爷就是它。”老人的声音虽然平平稳稳,但是白子琪也从中听到了一丝留恋和感叹。
“哦,那个就是爷爷?那不是哭红了眼睛的太阳公公吗?难道爷爷也想把眼睛哭红?”灵儿清亮亮的声音笑嘻嘻问。
这淘气童稚的语言,把大家逗笑了。
爷爷抬手指着远处,目光悠远,直达天际,“白少爷你看看,我们面前这整片绵延的山势,都属于九茅山的余脉,这九茅山的尽头,那地势平坦下去的地方,属于荒河范围,那里就是梁州的地界了。”
白子琪想了想,不理解:“我明明记得自己走在梁州通往灵州的官道上,那一片并不和九茅山搭界啊,怎么忽然就跑到九茅山来了?”
老人笑了,“你出事的地点确实远离九茅山,但是只要沿着我们眼前的山谷一直往前走,最后会通往灵州府官道,官道是在平坦的地方修建的,避开了断裂的深谷,山谷绵延高深,荒僻难行,丛林野草之间常有生猛野兽出没,一般人根本不敢在这里走动,我因常年隐蔽这里,对环境熟悉,所以我是沿着谷底一直走,走的是一条只有我爷孙俩知道的捷径,所以你安心养伤,在这里那些害你的人就是想破脑袋翻破了天,也不会想到你会躲在这里。”
白子琪傻了一刻,想起那夜的情景就无比后怕,每次想起他都禁不住隐隐担忧,怕那些人在附近展开搜索,最后说不定搜出自己藏身的地方,听老人这么一说,他才知道自己已经远离了失事地点,躲在这比较隐蔽的世外荒野,目前估计确实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