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重新来扯兰草的发髻,兰草跳着脚躲开了,有个再一再二,哪还有再三再四呢,您那大手难道抓上瘾了?
“我自己能走。”兰草冷眼相对,毫不客气。
气得李妈心肝儿疼,这死丫头,今儿是吃豹子胆了还是咋地了?
兰草搀扶了哑姑,两个人款款地缓缓地,一板一眼有模有样地迈进了大太太的台阶。
既然大太太都用了请字,那么我们还客气什么。
兰梅一大早出去办事儿,这会儿恰巧回来。
李妈和兰梅同时跟着进了屋,谁知道大太太一摆手,“你们退下,把门掩上。去看着那些鹁鸽吃食儿,别叫喜鹊麻雀抢食了。”
李妈和兰梅四目相对,摸不着头脑。
看鹁鸽吃食儿,那是下面小丫环的分内事儿,怎么忽然轮到近身大丫环和最的脸李妈干了,而且是两个人同时去干。
很明显,大太太有事儿,很重要的事儿,重要到连她们这些平时最亲近的人,也需要避开了。
什么事儿?
李妈从兰梅脸上看到了疑惑。
兰梅从李妈眼里捕捉到了失落和不甘。
活见鬼了,大太太不是一直对那个童养媳淡淡的吗,就算没怎么刻意为难,但也不管不问,丢进一个最冷僻的院子,任其自生自灭。
今儿怎么忽然想起来了,还这么郑重地见她,还摈弃了所有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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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柳万见哭了这半天却不见一个人来理睬自己,这倒是意外了。平时他只要稍微一咧嘴,一抹眼泪珠子,母亲早就抱着他抚摸,拍着小脸儿,亲着小手儿,哄啊哄,恨不能把自己的心拔出来送给他拿着玩。那些下人们更是一个个火烧屁股一样轮番上来哄他,他就是大家眼里的珍宝,是绝对不能受委屈,不能受欺负,不能哭,不能磕碰的。
日子长了,他就知道自己在这家里的重要性了,也知道动不动就拿哭鼻子来吓唬大家了,反正一吓一个准儿,试一百次,一百零一次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