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意思是回头你自己挨了训,你主子也脱不了管教不严的罪名。
丫头两个小手动作很利索,已经推动陈氏侧过身而睡,此刻的陈氏真的就跟死了差不多,别人怎么摆布她都忍了。
“这不是那谁吗?”八姨太惊叫,“万哥儿的媳妇?是万哥儿那个童养媳,小哑巴!”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投向贸然闯进来的小丫头身上,陈氏仔细留心看,果然不错,就是两月前娶进门的那个佃户的哑女儿。这门亲事陈氏从来就没有往心上放,老爷爱冲喜就冲喜吧,事实证明老爷的冲喜是失败的,新媳妇娶进门后,万哥儿的傻病并没有见好,其实从小就落下的病根儿,又怎么会因为娶一个媳妇就好起来呢,这一点谁都知道是不可能的,就当老爷自欺欺人有病乱投医,找心理安慰吧。
这孩子进门那天拜高堂时候对着陈氏拜过,然后陈氏就再也没心思见她,扔进角院任由她自生自灭去了。
她怎么跑这里来了?
这是她该来的地方?
生产这样的事情,柳府的小姐们是不能在场的,小姐妹们各自乖乖在自己闺房里待着。这童养媳就算已经成了亲,不算毛头闺女了,可是毕竟还没有圆房,白天万哥儿要是兴致来了,会自己去角院找他媳妇玩,晚上还是跟着陈氏睡,所以这小哑巴也还是个黄花闺女身子呢,这妇女生产好像也不适合叫她看吧?
哑姑不理会这些女人的心思,她已经连着鞋子上了炕,把李氏的肚子查看了一圈儿,又跳下炕,将李氏蜷缩成一团儿奄奄一息的身子往炕边扯,同时一把扯开丫环刚给盖上的被单,捋起袖子伸右手往产道里摸去。
这一举动顿时吓傻了满屋的人。
一个哑巴也就罢了,一个童养媳也就罢了,一个默默无闻在角院里自生自灭的可怜虫也就罢了,敢跑到这个地方来,来了还敢动起手来,她这是要干什么?
她已经在里面试探完了,细白的小胳膊上血水滴滴答答落着,她不顾,又窜上炕,骑在李氏身上两个手在肚子上来来去去推搡,推几下,跳下炕,忽然抓起床前一片帘子哗啦撕下一片,卷巴一团塞进李氏嘴里,又开始趴在炕前探手进了产道。
李氏忽然被剧痛惊醒一般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嗬嗬嗬的吼叫,那个布团子正好塞在牙缝间,她就狠狠地咬那个布团,咬得牙齿咯巴巴响。
“快把这疯子拉出去!谁叫她来这里的!”
陈氏陡然断喝。
李妈立时在门口应声,闪身而进,扑过来一把扯住了哑姑脊背。
哑姑瘦弱,一个趔趄,但是她一甩手,嘴里发出一声愤怒的呕呀,手上的血水顿时甩了李妈一脸,李妈哪里吃过这个亏,又羞又气,劈头劈脸地再次来抓。
哑姑嘴里呀了一声,抓起手边一个凳子就往李妈脸上招呼,李妈没想到她会这么不要命,吓得退开几步,掏出帕子赶紧擦自己的脸。
哑姑乘机又探手进了李氏产道,一个手在里面探索,一个手在外面肚子上揉搓,拍打,不断地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