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和德委委屈屈地又摸着蒲团的边坐好,道:“小的就是不懂,才想跟着师傅出来见见世面嘛。”
余成德合上眼皮,不欲把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与他多讲,只淡淡地道:“这宫里啊,皇上要做什么,那自然是拦不住的。”
唐和德心中懵懂,却也知道自己师傅的脾性,见他闭目养神,便知道他是不会说的,但这其中隐情,他却是不欲再去猜想了。
到了景德殿,余成德下了马车,笑道:“启禀皇上,奴才已经去贺府宣过旨了。”
骆吉文舒本站在案前作画,听他说话,却是八风不动,稳稳地落下一笔,道:“哦,如何?”
“这皇上给了这么大的荣宠,贺府上下自然是感恩戴德,谢皇上隆恩啊。”余成德笑着道。
骆吉文舒淡淡地嗯了一声,笔下的一幅画已是到了末尾,他换了细毫,仔细勾勒着画像上人手中拿着的物件,却是那如意结弯弯绕绕,不好描摹,只画了个大概形状,却是画不下去了,倒是那女子形容秀美,美得紧了。余成德抬眼瞧了一眼,口中道:“皇上这画工是越来越好了。这贵嫔娘娘的一颦一笑都像是活的一般。”
那如意结终是不好画,骆吉文舒搁下笔来,等着拿墨色浸透晾干,却不去接他的话茬,只骂道:“你跟在朕身边这么多年,倒是懂得了些。”
余成德嘿嘿一笑,道:“奴才是个榆木疙瘩,只是瞧着活灵活现罢了。”骆吉文舒冷哼了一声,见那墨色渐渐浸得深了,亲手将这画像卷了起来,走到一旁,投入了墙角伫立的书画瓶中。
骆吉文舒想了想,道:“这慧心慧果在凉月宫伺候的怎么样了?”
余成德拱着手笑道:“回皇上的话,慧心慧果遵着皇上的旨意,哪有不尽心的。听说贵嫔娘娘这几日都在殿中,身体也是大好了些。”
骆吉文舒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低下头,想了一想又道:“她最喜景德殿的小菜,晚膳之时送些去,天气热,能有些爱吃的,也是好的。”
余成德拱手领了命,道:“奴才遵旨。”
到了晚上时分,凉月宫里倒是清净,唐善清卷了半卷书,谢莺和慧心、慧果候在一侧,陪着她闲聊天,却听宫门外有些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