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浣衣局的宫婢刚刚洗好,给芳琪姑姑送来的。”灵椿声音清甜,回答得不以为意。
揽月自她手中接过衣衫,含笑道:“我跑得快,替你去送罢。你进去给世子研磨,我泡好茶就进来。”
“欸!”灵椿笑吟吟地点头,“谢谢你揽月!”
“你我之间,何用言谢?”揽月望着灵椿的眼睛闪耀如星辰,白皙如玉的脸上洋溢着浅浅笑意,唇边一个酒窝若隐若现。
灵椿俏皮地冲着揽月扮了一个鬼脸,便滴滴答答地跑上台阶,又转身望了揽月一眼。
见揽月兀自立在那里仰头望着她笑,灵椿两颊一红,转头便闪进殿去。
望着灵椿踩着小碎步一直跑在卫倾蓝侧旁,纤纤兰花指轻轻拿起一块方墨来研磨,揽月不禁心尖一动,胸腔内似有什么情绪激荡着。
他嘴角不禁上扬,靥上的酒窝更深了,欢欢喜喜地抱着衣服便往芳琪的房里去。
灵椿一边研磨,一边不时抬眸瞟着殿门外,直到看不见揽月的身影,才将目光转落在卫倾蓝书案上的宣纸上。
只见占了桌案三分之一的白色大宣纸上,闵云舒的轮廓已被或浓或淡的墨汁勾勒出来,栩栩如生!
灵椿不禁暗叹一声,鼻尖微微有些泛酸。
饶是她这一声轻叹极轻、极轻,但在这寂静的大殿内依然清晰可闻。
卫倾蓝循声抬眸,凝向灵椿,眸中闪过一丝疑问,“怎么?”淡雅的语气如高山清泉般。
灵椿眉心轻蹙,踟蹰了半晌才柔声劝道:“曾经沧海难为水,殿下何必再执着?”
卫倾蓝眸底的心痛一闪而过,哂笑一声,道:“灵椿你在说什么?那个傅皓雪根本就不是云舒!况且……”
他眸色微微一暗,似有了一些底气,才接着道:“……现在想来,本宫也不会觉得她与云舒相似!她们,根本就是两个人!”
瞧着卫倾蓝故作轻松地微笑神态,灵椿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既然殿下选择自欺欺人,她自然无意揭他伤疤。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奴婢的身份,更无僭越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