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姜离火头军已经将灶台撤去了,吴军也不再操练。城内城外,一片安静。
然而这种安静,正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你说,”他稍稍回头,看了杨一修一眼,“他们会是谁先攻进来?”
这话,本不该接。然而杨一修又不得不接,“臣猜不出。”
啟囸也不恼,正回头去,继续道:“我猜,应该是权懿吧!如果君悦想先进来,只怕权懿也不让。”
杨一修静默不语。
啟囸自言自语道:“不过先进来的,也只能跟着这座都城陪葬。”
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我倒是期待,今晚上的这番胜景了。一定比当年的恒阳,还要好看。”
杨一修再次的,冷得打了个寒颤。
然而,紧接着啟囸又叹了口气,声音忽而变了,似回忆道:“当年也是这座宫门,我看着我那弟弟在下面,面对着满城百姓,挥刀自刎。
那是我第一次震撼,比当初屠城还要震撼。我当时以为,以他的性格,他会冲进宫来,跟父皇解释一切的,或者跟我拼命。”
杨一修不是第一次听到啟囸称呼已故的鄂王为弟弟,不是愤怒的,鄙视的,就是充满算计的。这还是第一次,这声“弟弟”中满含着情感,是血缘之间亲厚情感。
“你说,一个人怎么可以傻到这种地步,竟然挥刀自刎?”啟囸再次问向杨一修。
杨一修还是没回答。
好在啟囸也不在乎他的回答,自顾道:“这或许就是我和他最大的区别吧!如果是我,我会选择从此隐姓埋名,或者改头换面。换个身份,我照样能叱咤风云。可他不会,他是啟麟,他的人生中只有前进,不会后退,更不会妥协。”
啟麟可以从容的去死,而他不会,或者不敢。
他没有那个勇气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