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的虎皮地毯上有人影投进来,君悦转头看去,微微一笑。“这么晚了还不睡?”
连琋走过去,鼻尖能嗅到帐内还未散去的烧纸的味道。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里面正有一点烧纸的灰烬。她正在面对着帐墙,上面贴着那张他看不懂的东西。
“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他道。
君悦挑了挑眉,自嘲道:“果然,自己写的字,只有自己能看懂。”
她解释,“这是我发明的简体文,方便速记的。”
连琋走到身边,指了指那纸张,“那你能告诉我,都是什么意思吗?”
“其实也没什么。”君悦转过身,直接坐在了矮桌上,拿起桌上的一只毛笔把玩着,道:
“无非就是罗列一下我军和吴军的优势劣势,以及我军和太安内蜀军的优势劣势。这一对比之下,看得我直揪心。”
“其实现在攻城,我们是最不占优势的一方。如今城内君臣一心,存量充足,硬攻只怕损失惨重。”连琋道。
君悦一脸颓败,“你能别再泼冷水了吗?这大半夜的我已经够冷了。”
连琋嘴角弯弯,笑道:“人在绝望的时候,是最团结的时候。但其实,却也是最脆弱的时候。”
君悦白了他一眼,“说人话。”
连琋悠悠走到灯架前,张开手掌置于烛火之上慢慢移动,似乎是在烤火,又似乎是在轻抚着那烛火的温度。君悦看着他,觉得他这动作有点令人心里发毛。
“你还记得当年与吴军对垒,权懿散播谣言说‘你若不投降,就屠城’的事吗?”
君悦恨恨点头,“记得。”
那个时候,她被全城百姓记恨。觉得她为了私欲,不顾百姓死活。就连军心都动摇了。
她微微蹙眉道:“你让我如法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