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悦是练武之人,身子比平常的女子要硬朗,无论是白天晚上,屋里从不烧炭火。说什么烧炭火容易一什么花什么的中毒,冷了多加床被子就是。
“你不高兴?”
佳旭走过去,也坐在了栅栏上,与她面对面,问道。
君悦看向冷飕飕的水面,丢了颗石子进去,道:“我这个样子,你觉得我高兴得起来吗?”
佳旭不解,“可他并不嫌弃这孩子啊!”
“他不嫌弃难道我就不能嫌弃啊!我又不是非得看他脸色听他意思生活。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哦难道他要真嫌弃了,我还非得拿掉不成?说得好像我得仰仗他活着似的。”
“自古女子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哪有妻子不仰仗着丈夫活着的。有时候我真觉得,你的想法惊世骇俗,却又...理所当然。真是矛盾啊!”
“切,那是你们男人对女人的偏见。你看看我,我是女人吧,可我仰仗谁了,我父王在时,我也仰仗不上他啊!现在嫁人了,我也无需仰仗我丈夫啊!”
“所以我说矛盾啊!”他瞥了一眼她的肚子,“那这孩子,你是留还是不留?”
君悦闷闷摇头,“不知道。”
佳旭再问:“那如果这孩子是不健康的,你害怕吗?”
君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老实说,我是怕的。佳旭,我是个心狠的人,任何事情都要权衡利弊,我习惯了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说句心寒的话,没了这个不健康的,半年后我还能有个健康的。我若闭上眼睛狠狠心,也舍得起。”
佳旭惊讶不已,这当真是他听过的最令人心寒心狠的话了。而且这话还出自一个母亲之口。
“可你还是犹豫了。因为他吗?”
君悦摇头,“连琋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也有点舍不得。”
这毕竟也是她的孩子啊,她的一个至亲,她两辈子才得这么一个孩子。
佳旭低头一笑,“原来嘴上说得再狠心,心里还是软的。你呀,就是个外冷心热的人。你若真想留下,以我的医术,保你无虞不是问题,前提是你得听我的安排。然而这孩子,我只能说尽力。”
“谢谢。”君悦由衷道,“真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