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顶楼山底下,有一条密道。你们就是通过重新挖通的这条密道,进入了恒阳。
恒阳三十万军民被困。鄂王和权懿的意思,是想先消耗他们的储备和体力,然后再一举而攻之。于是留下了人,自己则回到了顶楼山外的营地。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殿下让人在城内人喝的水里下了毒药,然后让人偷了鄂王的虎符和印鉴,又找人冒笔了鄂王的手谕,以鄂王的名义下令...屠城。”
很平很平的语调,毫无波澜,仿佛是在麻木地读着一篇文章一样。
她平平静静的说完,在说到“屠城”两个字的时候,攥着茶杯的手突然松了。
那样惨绝人寰的一幕,那场令她患上心脏病的屠杀,如今说来,竟也可以像这个季节的风一样,平平淡淡了。
她平静地看向面前阴狠的男人,平淡地问道:“臣说的对吗,太子殿下。”
啟囸抬起两手,很欣赏的鼓了两下掌。“都对,一字不差,有如亲临。”
“因为在殿下屠城的那三日里,臣就在顶楼山外的大营里。所以鄂王到底有没有屠城的意图,臣很清楚。
屠城之举,是鄂王的军队做的,飞虎营做先锋。又有虎符印鉴手谕为凭,鄂王辩无可辩。这个千古骂名,他不背也得背。
殿下这一计非常完美,不仅让鄂王背上屠城的骂名,更引得陛下忌惮,朝臣反感,百姓疏离。不得已交出身后百万大军,等于十几年的经营,毁于一旦。
如今鄂王赋闲在家,就连参加臣的庆功宴都是乖乖的装鹌鹑,说的话都没有臣多,可见是真的处境艰难。”
啟囸站起身,踱步到窗下,看向外面的院子。
院子的西角屋前摆了两盆金菊。金菊向天绽放,随风轻摇,孤芳自赏。
“可这,还不够。”
啟囸沉声道:“他虽已交出兵权,但是那些将士,别说是本宫,就连父皇都不放在眼里,他们只认那个庶子一人。凭什么?本宫才是储君,是这蜀国未来的皇帝。”
君悦坐在原地,道:“太子还在担心什么,他们就算不追随您,但也没胆量反您。且以鄂王如今的名声,蜀国下至百姓,上至朝臣陛下,您觉得他们有谁愿意让他坐上那龙椅的?”
“本宫不管,本宫就是要他死。只有他死了,本宫才真正的安心。”
他猛地转过身来,目光阴狠的盯着桌边的人。“你必须帮本宫,除掉这个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