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悦声音冷冷,“一个皇位,就让三十万军民做了牺牲品,当真是好大的手笔。”
如果一个连城加一个连琋,不足以让她对这世道的恨,那三十万也足够了。
她恨,恨这些无视人命的刽子,恨这乱糟糟的世道,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身边多出了个人影,却不是房氐。
她微微侧头看去,没好气道:“你又来做什么?”
权懿站在她旁边与她齐肩,俯视着揽月台下的地面,幽幽道:“我想上来看看,你昨日跳下去的时候在想什么?”
君悦冷声道:“我说我是失足的你信吗?”
权懿笑了笑,不说信也不说不信,略微惋惜地道:“这恒阳,以后就是一座空城了。”
空城?
可不是嘛!连琋,寻你至此,怎奈一座空城。
胸口突的一阵疼痛,好像被一把铁杵插了一下,疼得她大雨天里生生冒了两滴冷汗,脸色煞白。
“你没事吧!”权懿感受到她呼吸的变化,转头担心地一问。
君悦咬牙忍着那痛楚过去,而后跟个没事人道:“我来到这个世界,五年,有一半的时间都住在这里。这里有我认识的朋友,牵挂的爱人,敬重的君主。如今,不过一夜之间,半生回忆,半生认识的人,说没就没了,你觉得我能没事吗?”
“半生?”权懿不解此为何意?
君悦嗤笑道:“你不知道我以前是个傻子吗?五年前才醒来,不算是人生的开始吗?”
权懿哦了声,原来是这个解释。
这么说倒也是,一个人的半生就这么一夜之间被抹干净,好像从来不存在过一样,搁谁谁都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