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注定要成大事的男人,原不该被儿女私情所绊。
就像历朝历代的每一任君王,这个男人也是一样。即便是年轻的时候也曾情根深种,也曾冲动地想过与谁执手一生。可,这一切所谓的真情,誓言,都敌不过岁月的洗涤。待男人宝剑锋利的那一日,过去的承诺早便忘了。从前再如何垂涎若渴的美人佳丽,又哪里敌得过坐拥这片广袤无垠的秀丽河山,来得畅快肆意呢?
苏婉容已经不是懵懂不知情为何物的妙龄少女了,上辈子早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同样的跟头,她不想再栽一次。
这不是男人的错,这是自古道理伦常。怪就只怪他坐在极位,她前世已经伤得千疮百孔的心,再经不起另一个十年的磋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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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到了后来,胤莽再同说话,苏婉容只抿着嘴唇,一声不应了。
苏婉容原以为她端出这样软硬不吃的态度,男人理当生气,开始感到无趣。他可以误会她,可以觉得她不识好歹,大可以再不去理她的。
偏生可到了这样的时候,男人跟个没脾气的似的。
她不想说话,他也不说。彻底把作画的事搁置下来,尾随着她回去了凤仪宫。她一声不吭地面朝里合衣躺下,他也跟着上榻。一如前几日,躺在榻上男人也没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只在约莫三更天的时候,苏婉容感觉有人在亲她的额,很轻的一下,然后,又微微往下挪,亲了亲她的侧脸。
苏婉容希望男人生气,最好是一怒之下以前毁约,这样便正好印证了她的想法是正确的。可,男人一点也不生气,每日该吃吃,该睡睡,该上朝时就上早朝,每夜入睡前照旧要亲她几下。苏婉容反倒是更加不知道应当如何面对这个男人了。
心里又烦又乱,于是接连了好几日,都是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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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逝飞快,一晃眼,便到了十一月七日这一天。
十一月七日乃是立冬。立冬是一年冬季的开始,按照民俗,家家包饺子,吃汤圆。当朝皇帝于冬至当天,设宴摆席,祭先祖,拜神明,以保来岁风调雨顺。万事皆吉。
苏婉容贵为皇后,封后大典以后第一个大型宫宴,她当然是要随皇帝一道儿出席的。
长和殿内,晋元帝坐上首,左侧略低一点的位置坐的是苏婉容。
天色擦黑的时候。朝中文武百官陆陆续续几乎全都到了。一排排身着粉色纱裙的宫娥,端着佳肴美馔鱼贯而入。丝竹管弦奏起,苏婉容心不在焉,觥筹交错之中,她的一双眼却是焦急地在席下四处张望。
“别看了,苏太师这几日去衢州当差,今日根本不在京中。你把眼睛盯穿了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