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欲要骂他,却是发觉根本骂无可骂。这个男人耍起流氓来,根本就是油盐不进,刀枪不入。
这个男人今夜带给她的惊震自然是极大的。先是猝不及防地出现,跳河解救了她,而后告诉她,她的父亲竟早被他的属下安置在薄岭山脚下了。
无论男人的出发点的什么,他的这一举措阴差阳错地,的的确确让父亲躲避了一场劫难。
苏婉容她不愿意承认也必须承认。
现在的立场与处境再一次变化。眼前的男人从仗着皇权一再欺辱轻薄她,甚至以可耻手段囚禁她的的下作之辈,经了今夜,无疑变作了不仅是她自己,甚至是整个太傅府的救命恩人。
然而,自她被这个男人从河水里拖上了岸,一路负着她一步一步行至这里。苏婉容内心滋生的那一股奇妙而复杂的别扭,矛盾,甚至一丝丝几乎能够称之为歉疚的情绪。在此刻目睹了男人这副熟悉至不能再熟悉的无赖可恶嘴脸以后,一切都戛然而止了。
无赖就是无赖,早该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难得地信他一次,孰料还是被他当做了猴来戏耍。
他最后竟、他最后竟以嘴亲吻了她的……脚。那个地方,那样的地方他怎么可以?
一种浓烈的羞耻感再次袭上心头,他这么没脸没皮的模样根本与方才判若两人。苏婉容她忍耐不住,霍地坐直了身子,开口便想要说上一些什么。可话没冲出口,对面的男人的神情却倏然一变,面色紧跟着也一下子沉了下来。
“别出声。”
苏婉容以为这又是男人琢磨出来的某种新的戏弄她手段,自然不会上当。一双美眸狠狠地瞪着他,仍要开口,却被一只粗粝的大手蓦地给堵住了。
“方才你惹来的那一群狼,又回来了。”
男人拽住她的胳膊缓缓站起身,他压低嗓音,贴着她耳廓沉声落下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