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容现下已经替自己做好了打算。倘若这个男人不仅仅是恐吓她,是真的打算将她的父亲押往刑部处置。父亲若是去了,她自然也不会继续苟活在这世上。
可是苏婉容却恨,她心里强烈的不甘。
她恨自己没有能力,不甘自己即便是重生了一遭,改变了命运,却也终究躲不过家破人亡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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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苏婉容整日整日的懒怠梳妆。她不分昼夜,每天就郁郁寡欢地窝在榻上。
整个人好似生了一场大病,明明膳也照常用,却是日渐消瘦。急得凤仪殿伺候的宫人一个二个都不知该如何是好,请了太医过来,又道娘娘身体无恙,却是一股郁气堵在心头,愁结良久不消,这才损害了元气。
苏婉容并非在这里枯坐等死,是那日发生的事情委实让她太过难以消化,她没办法走过这个坎儿,心结自然解不开。
时光一点一点流逝,听说便是两日以前,为了庆贺晋元皇帝北疆凯旋归来,再加上登基之喜。晋元帝祭告宗庙以后,特意在城内设下仲夏庆典,请了全长安最有名的戏子前来助兴。
当夜皇帝携辅国将军及銮仪卫,内务司亲临庆典。城楼之上与民同庆,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之中,接受群臣百姓三跪九叩礼。
饶是外头如何热闹,显然与凤仪宫里的人没得干点关系。
倘若一定要说有,也是因了那人最近诸事繁忙,这两日里却是没再过来招惹她了。
那人当时迫着她接受他的后位,可已经过了这么许多时日了,也没传来什么立后的风声,无论是朝堂上有大臣反对,亦或者是那个男人因为她的“不识好歹”,终于打消了主意。
这件事情倘若可以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对于苏婉容来讲,无疑是目前得到的最好一个消息。
宫人们不上朝,凤仪宫整个寝殿受皇帝幽禁,几乎算得上与世隔绝。苏婉容不晓得那个男人有没有按照当时临走之前所说的那般,已经拟旨将父亲押往刑部处置了。
就算答案是肯定的,苏婉容也想等着亲耳听见,总是不能枯守在寝宫中,一直这样不明不白。
可谁料得到,苏婉容没有等到关于父亲或者太傅府的任何消息,反倒先等来了据说是养心殿侍奉的领事太监,捎来了一则晋元皇帝的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