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这日用好晚膳,实在忍不住,彻哥儿就扁起小嘴,一脸委屈地朝自个儿阿姐问道:
“阿姐,我先前曾听爹爹提起,大哥五岁熟读四书五经,八岁时便可与先生吟诗作对。而我如今也已足四岁,却连《三字经》也背不出来。我是否当真榆木脑袋,不是读书的材料?”
苏婉容心道那长房大公子自幼聪慧,十九岁时参加应天府公试,就得中解元,自然是不能比较的。
但她总是不能同彻哥儿说道这些。于是就抚摸着彻哥儿的头发轻声安慰,鼓励他明日再试上一试,遇见不懂时,多跟先生讨教。
彻哥儿听了,十分懂事地应下,可面上多少还是止不住地有些闷闷不乐。
苏婉容看在眼底自然心疼,又见这彻哥儿颇受打击,今日甚至连晚膳也未用几口。就想等下去厨房寻些彻哥儿喜爱的糕点一类,作宵夜让他多少吃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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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近巳时,太傅府中并没有多少人走动。悬在屋檐的点点红笼固然昏暗,倒也足以照亮脚下文石铺成窄长的甬道。
苏婉容熟悉府中路径,未几,就走进厨房坐落的后院。
她此时还正思量着之后该如何将彻哥儿在私塾的情况婉转道给父亲知晓,却是忽然听见一阵重物坠入水中发出的哗啦声响。
苏婉容下意识就循声望去,只一眼,整个人怔在原地。
院子角落处有一年代久远的古井,一侧站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手持木桶,正在井中取水。
那男人只着一件土黄色粗布长裤,月光下,赤裸的上半身精壮遒劲,胸肌挺括油亮。
木桶被他猛地掷入古井,霎时水溢四溅,随着他攥紧麻绳往上拉的动作,一块块肌肉贲发鼓起,一收一弛间,浑身散发着强劲彪悍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