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衍闻言,惊道:“惠相,你也要离开魏国。”
  惠施,笑道:“魏国留不下你,也容不下我。犀首要走,我还能留在魏国。”
  公孙衍闻言,心中百般滋味,他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淡淡道:“惠相,大可不必如此。”
  惠施,招了招手,脸色平静道:“我的一生,为何而活,你应该是最明白。王上免了我的相位,我不怪他。王上以秦人为相,我留在魏国,还有什么意义。犀首啊!我还有什么理由留在魏国。”
  公孙衍也明白惠施平生最看重的什么,但是他一想到太子准备夺位,缺少帮手,忍不住劝道:“惠相,王上虽罢免了你的相位,但是你的意见仍可左右王上,也可压得住群臣。你一走,魏国的朝局就是秦人的天下。犀首以为,您可以留下来帮助太子。”
  魏嗣,也道:“惠相,你就留下来帮助我。”
  “太子,恕我不能留下来帮你。你是魏国的太子,魏国的王。未来的路,需要你独自去承受。王上这条路,本来就不易走。我的离开,只是让你提前适应。”惠施见两人准备开口,劝自己回心转意,摆了摆手,笑道:“你们啊!就不要劝我呢?我思虑了好久,难得才做出决定。”
  惠施决定坦然离开,并非是对魏国没有感情。惠施在魏国呆了数十年,也为魏国做了许多事。对于魏国,他的感情太过激烈。这一次,他下定决心要走,是因为如今的魏国、魏王,已经不再是当初他引以为傲的国家和人。国家弱小,可以通过几代人的努力,改变国家的命运。随着,张仪入魏为相,他的心开始死了。现在的魏国,留下来只会徒增苦恼,还不如乐得逍遥,抽身离去。
  公孙衍懂他,也不再劝阻。
  魏嗣蒙受惠施教导,对他的脾性也十分了解。无论他在说什么,惠施也不会选择留下来。除非,惠相,看到了魏国还有希望。而,惠相的希望,就在自己的身上。魏嗣咬紧牙根,立誓道:“一定要成为魏国的王。方才对得起,两位多年来的悉心教导。”
  “犀首,你我共事多年,脾气相投。魏国留不下你,也留不住我。”惠施,仰望着天空,凝重道:“你我同进同退,荣辱与共。你走了,我也走。”
  惠相赏识公孙衍之才,公孙衍敬仰惠相为人。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公孙衍闻言,鼻子酸酸的,拱手道:“犀首,有生之年。能够认识惠相,实乃三生有幸。惠相,你我同饮一樽。”
  惠相,端起酒樽,回礼道:“犀首,今日一别,他日何时才能相见。这杯酒,就是我们的告别酒。”
  公孙衍将酒樽向前一送,道:“请。”
  惠施、公孙衍、魏太子嗣,这场送别的酒宴,从午时一直喝到日落月升。一阵大风佛过,公孙衍起身,对着两人拱手道:“太子、惠相,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犀首临走,能够再次见到两位,也没有遗憾了。我们,再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