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蓬莱山辉夜才能淡然地负手而立,任由乌黑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摇摆。
不死鸟的右臂以令人瞠目的速度修复完全,她怒视着地面上的月之公主,声音却冷静而阴霾。
“这次异变是你的手笔吧?怎么,公主殿下怀念起往日的荣光,想要将肮脏的地面变成月球的附属?”
蓬莱山辉夜抬起头看了看藤原妹红,不发一语地收回了目光,继续向前行进。
她踩踏在余焰燃烧的焦土上,于是烈火熄灭,竹笋破土。
“喂!回答我的问题!”
藤原妹红捏紧了拳头,背后的火翼更加高涨。
“蓬莱山辉夜!”
月之公主的脚步停下了。
她其实并不想理会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女孩,她不过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位过客,一株无心而栽的柳枝,一个临时起意的玩具,一只聊以消遣的宠物。这在她永无止境的生命中只是一笔稍微浓厚了些许的色彩,和其他无意义的灰色相比也只是曾经拥有过她的宠爱。像她这样的玩物对蓬莱山辉夜而言不过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如果需要的话她随时都可以凭借自己的魅力俘获下一个玩具,下一个替代品。能在永恒的生命中与自己并肩同行的,只有永琳而已。
只是没想到,种种阴差阳错之下,这位过客拥有了和自己相同的无尽生命,这株柳枝成长为了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这个玩具拥有了足以威胁自己的庞大力量,这只宠物……
变成了一只牙尖爪利的复仇野兽,正以“藤原妹红”的身份伫立在自己面前,愤怒地质问着自己。
无谓,无论是她的仇恨还是她的愤怒。
所谓的仇恨最初不过是一个小女孩的世界崩塌之后做出的无理迁怒而已,经由千余年的时光打磨逐渐根深蒂固,成为驱使她行动的一个信念。在那场闹剧之中,蓬莱山辉夜,竹取姬,没有任何过错,错误的只是那些心中充满欲望却又肮脏而不愿行走正途的家伙们。
而她的愤怒更是毫无来由,早在新月之都上,自己尚还年幼时就清楚这个道理,软弱无力者是没有资格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包括生命。
这场异变虽然波及了整个幻想乡,但那些不会受此影响的强者最后也能安然无恙,而那些连这种暴乱都抵抗不了的废物,活着也没有意义。
所以她在仇恨什么呢?愤怒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