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女仆长的时间暂停不同,世界的色彩并没有被剥夺。而女仆长像是赌气一样,也针锋相对的摁下了自己怀表的按键。
银灰色齿轮与表盘的硕大虚影在少女背后浮现,若有若无的齿轮咬合声响戛然而止,如叩齿般清脆而短暂。
幻世【theworld】
死寂之灰以表盘为球心扩散开来,以蛮横而决绝的姿态从【神乐·刹那芳华】的手中抢夺出半个世界。十六夜咲夜亦翩然上前,身后的钟表虚影留在了原处。少年和少女站在世界的分割线上,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力场墙将寰宇一分为二,一端是灿烂而美好的浮世绘,一端是压抑而死寂的木版画,而两幅画卷的主人在世界的尖端相对而立,触手可及。
王暝审视着友人身后的世界,而十六夜咲夜也注视着那个以少年为中心的图景,两者之间的区别实在是太明显,明显到了王暝和十六夜咲夜都无法忽略的地步。
“以前在里面呆着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这么一看的话……咲夜,你是怎么在这个世界里工作那么久的?”
女仆长似乎有些出神,她少有的愣了一下,然后才回答王暝的问题。
就好像是从沉思中被惊醒的人一样。
“没什么,只是习惯了而已。”
“那么现在还习惯吗?在看到了我的世界之后?”
少年的唇边一直挂着温和的微笑,那个笑容看似与平时没什么两样,但只有寥寥数人才能辨认出那到底是一副精美的假面还是散发着热度的煦阳。
“……我有点不明白你的意思。”
“就算是再怎么惊才绝艳你也只是一个人类。只要深究一下的话,就算是琪露诺那样的笨蛋也能推理出来……”
“在‘世界’之中,你用去的时间是真真正正的一去不复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