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招工的，是个胖乎乎的军官，名叫“乔大头”，他叼着烟卷儿，斜着细成一条线的小眼睛，问南宫仕：“你叫牛大宝？”
“是。”
“会做什么？”
“我学过打铁，还会修两下自行车。”
这个，南宫仕倒不是吹牛，在野狼谷，德远师父打铁锻造陌刀，好多战士都跟着学，县大队那些自行车，战士们除了学习骑行，自己修理也是家常便饭。
“有铺保么？”
铺保，就是有营业中的生意铺面，具名为你担保，如果你出了事，别人就得连坐。
南宫仕当然没有铺保。
他往前凑了一步，把手里的两盒香烟，还有几张日本人发行的钞票，笑嘻嘻地塞进乔大头的手里。
立刻，“铺保”不需要了。
乔大头毫不客气地收下了香烟和钞票，把南宫仕给录用了。这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
……
南宫仕和二十来个后勤工，被领到一个宽敞的大院里，这里从前似乎是个车行，用于钉马掌的门形木头架子，还高高地树立着，几辆马车，停在墙角，角落里有个打铁的石屋作坊，是原来打制马蹄铁的。
大家在乔大头的指挥下，打扫院子，搬运工具，收拾屋子……干了半天杂活儿。南宫仕既有眼色，腿又勤快，干活不惜力，很快受到乔大头的青睐，被任命为“副队长”。
“牛大宝，你给我到街上买二斤卤肉。”
“是。”
南宫仕知道，乔大头这是在揩油，肉买回来，他是不会给钱的。打了半天交道，他已经完全了解了这个胖家伙，既吝啬又刻薄，占便宜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