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程原恩忽然道,“儿子与承乾商议过,打算上疏奏陈矿税之弊。”
承乾是都察院都御史罗汝坤的字。
程钦闻言一愣,就听程原恩继续道:
“给事中黄振是承乾学生,就先由他上言,稍后承乾会另排了监察御史弹劾监税内臣……郑宝不是列了两项名目么,儿子打算届时拿他的名目作些文章。”
程钦听着,忽然看了程原恩一眼,笑问道:
“不怕得罪郑宝?”
话语中有不加掩饰的欣慰。
程原恩不由汗颜——只怕自己这些年的顾虑和作为确实是让父亲失望了。
他摇摇头:
“……既已参议阁会,有些话当将还是要讲。虽说不知皇上会有什么反应,郑宝那边是必然得不了好。”
他自那日与王骞一番谈话后,便自省了许久——身居其位,当谋其事。
程钦沉吟一阵:
“郑宝与陈考向来亲近……如此倒也好。”
自程原恩参与内阁议事后,陈考那边便频频揽枝。
这样一来,就算陈考尤未死心,日后行事至少也要顾虑下郑宝的想法。
更重要的是,自上回程原培落水之事后,万蔚那边已然与程原恩划清界限——如今在昭和帝眼里,程原恩已然是个不折不扣的中立者。
程原恩这道陈疏只要把握好分寸,不踩到昭和帝痛脚,非但不会有事,还能让多疑的皇帝安心。
程钦闭目沉思许久,忽然悠悠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