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琴的女子已退到一旁为众人斟酒劝饮,建安伯身旁那名年轻男子却站到水台上去,流袖飞舞,莲步轻抬,咿咿呀呀唱起戏来。
程曦这才恍然,合着那不是小厮,而是个戏子。
当夜色完全笼罩后,有侍女仆从捧着数不清的盏盏繁丽宫灯而来,或挂在树梢亭台间,或置在席间草坪上,将整个庄园映照地明亮如昼。
程曦隐在暗处四处张望,却始终没找到程原培的身影。
她又朝文王那座亭子望去。
章沂已然不见,此时文王身边围坐着三五人,正击节而歌,而文王则靠着厚厚软垫闭目,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容潜回来了。
他脚步依旧平稳,面上瞧去神色清醒。
裴霖起身去扶他,程曦也忙跟着起身过去虚扶,却在靠近后又闻到了淡淡酒气。
程曦不由回头看了眼,见水台那儿有人宽衣傞舞,有人抚琴号歌,那建安伯已然倒在草坪上睡得不省人事。
建安伯的那个戏子,此时正坐在另一人身旁搂着吃酒。
程曦皱眉,扭过头来。
容潜看了她一眼,问道:
“还想留着吗?”
程曦稍一犹豫:
“我没见到二叔,也不知他是否已经回去了……”
容潜想了想,道:
“我带你走一圈,若是不见人,咱们便回去罢?”
程曦点头。
容潜便带着程曦绕过曲桥水廊,经过荫木小径,又自各处亭阁穿过,终于在藕池边找到了与人泛舟花池、高歌谈笑的程原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