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骞垂下眼。
“这些年囿于一方小小书案,自以为读尽万卷书,于事理至少通晓十之六七。”他顿了顿,“如今才知道纸上得来,到底需得践行真知才行。”
程原恩不解。
王骞解释道,他是看了朝廷邸报后,发觉自己即便此时高中为官,也无法做个能干实事的好官。
这世道太广阔,他还有许多未知。
“……趁这几年看一遍山河人间,待四年后再下场科考。”
程原恩点点头,当初程昭也是成婚后又出外游历三年才回来下场科考并一举中第。
若非王骞情况特殊,能有这番游历的经验是极难得的。毕竟一旦出仕为官便容易被困在一处,若留在京中为官,那么后来再有所得也是官场学问居多。
他沉吟道:
“你若此场不考,只怕这些年的名声便要毁了。还有你父母……他们未必顶得住本家压力。”
言下之意仍是劝王骞下场应试。
王骞沉默片刻,最后还是态度坚定摇了摇头。
程原恩便不好再劝。
他觉得王骞此举未免任性了些,暗忖到底自小就是万千宠爱的骄子,做决定时终究有些独断独行欠缺为他人考虑。
王骞看着程原恩略带失望的神色,唇抿成一线,最后也没有解释什么。
他同程原恩告辞,临走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