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锦袍玉帛,半靠着车壁闭目休憩。晦暗星光自晃动的车帘外渗入,映出半张棱角分明的侧颜。
却是容潜。
薄远抚着嘴上修饰齐整的胡子,似笑非笑道:
“世子,您今晚这般不给面子,只怕文王必定会记恨在心。”
容潜没有睁眼,只淡淡“嗯”了声。
薄远笑了笑。
“虽说文王处您可不必理会,可王爷那儿,您还是要给个交代罢?”他看着容潜,眼神微动,“水师征税之策可是王爷派去之人给出的主意,如今让您这样一搅和,倒让朝廷捞了好处……若王爷问起来,在下该如何回话呢?”
容潜安静地靠着车壁。
薄远耐心等着,直到他有些等不住了,才听容潜道:
“福建与朝廷生隙便是,又何必在乎平王是否得利。”
薄远无法反驳。
安之和尚在平王处出了一堆主意,助他建水师、聚人心、敛军储,可对北地来说,最终目的只有一个,让朝廷与平王之间出现利益冲突,互相不满便行。
“可陈考未见因此事受累,还顺利入了阁。”薄远皱眉,“楚王一系愈发见稳,一旦国储落定,朝中局面可就大不相同了!”
定下储君有利于君臣一心,若上下当真拧成一股势头,对北地而言极为不利。
容潜微微坐直身,撩开车帘望了眼。
“陈考若不入阁,你们便无法将他拉下马。”
薄远并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