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伊稚斜单于望了望眼前的这位,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用心想事呢,只是凭着一股子蛮劲,怎么成大器?
“我军的目标又不是夺粮,岂能因小失大?打草惊蛇了,装备运走了怎么办?攻城事小,掠夺那十万具汉军马匹装备才是重头戏!”
“哦?这个倒是没有细想。”休屠王挠了挠头发,有些明了,准备出帐去。
但伊稚斜单于有些不放心,看着他的背影喊道:“传令下去,大军只可在密林隐蔽,如果有人敢违抗命令,马虎行事,坏了大事的话,本单于要他的脑袋。”
风从林子中吹来,掀起伊稚斜单于的衣摆,他静了下来,想这一路走来太顺利了,他忽然有了一种忧虑和不安,也不知是不是杞人忧天。
尽管那个赵传一言之凿凿地提供了五原城的情报,并信誓旦旦地声明,他会招募勇士,以一己之勇杀了五原令,然后将他的头颅悬挂在城头,用以迎接匈奴大军的到来,献上马匹装备。
但军臣单于还无法判断这位汉人豪绅对匈奴人究竟怀着几分真诚,又是不是另存目的。
因此,在大军刚刚越过长城时,他就派了细作潜入五原城去印证情报的真实,以图后续。
正是骄阳如火的午后时光,伊稚斜单于稍稍睡了一会儿,就焦虑地朝着帐外喊道:“来人!五原城方向有来人么?”
“禀报大单于,没有。”亲兵应声道。
“那个赵传一呢?”
“正睡着呢!呼噜声像打雷一样,死沉死沉的。”
“好了!退下吧!”
单于伸了伸酸困的胳膊,有些懈怠地向着帐外走去——毕竟华发霜鬓了小半边,难有持久耐力。
即便是再肥美的牛羊肉和马奶酒也无法让他抗拒日益消失的力量,让他重新拥有无可阻挡的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