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高大的背影遮挡了她的视线,使她一下子看不见了刘据和卜式的表情,只听见他高声训斥道:“你也不想一想,朕一直要你研习春秋之意何在?就是要你察古而知今。
《吕氏春秋》曾曰:不学,其闻不若聋;不学,其见不若盲;不学,其言不若爽。
你真是要气死朕了,朕不是早就有言在先么,你现在的主要职责就是积学储宝,察天知地,日后兴汉的任务就在你身上!可你……”
“盐铁官私合营乃朕勘定之国策,你竟敢胡言多有不便,你究竟在替谁张目?又学得什么圣贤书,都快成个书呆子了。”
“父皇……”
刘据这时正要说话,却被一旁的卜式拉了拉袍裾,遂收了话头。
这一细微的变化并没有逃过刘彻的眼睛,他转而把火发在卜式身上:“朕记得,你在御史大夫任上,就多次对盐铁官私合营说三道四,一定是你在太子耳边吹风……”
阳石公主意识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正要退去,却被刘彻看见了。
就留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霍嬗即将随自己出巡,又或者说阳石这丫头他一向疼爱有关,使刘彻一肚子的火消退了许多,说话的口气也渐渐缓和了。
“唉!”
刘彻叹了一口气,对刘据道,“你是要继承大汉社稷的人。
为君之道,要于统摄四方。
盐铁官私合营,虽然伤及郡国私利,然于国有利,因此地方多有抵触,乃是常理,可你作为一国太子,岂可如此糊涂?”
自己还可以活一大段年月,虽然刘据不一定能拿皇位,可他孙子刘询一定可以啊……
刘彻有些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