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言为了让他的小兄弟快些消停, 尽量转移注意。他理好自己的头发, 又指了指陆听溪的头发。
陆听溪会意, 取出一早备好的簪子,飞快绾发。
外间的步声愈来愈近,她亦是提心吊胆,举动极轻。
石壁外,沈惟钦坐到了谢思言方才落座的石凳上,道:“这消息可靠么?”
厉枭道:“可靠,武陵王跟楚王世子如今都卧床不起, 已是命在旦夕。”
沈惟钦沉吟。
他那嫡兄和大伯此番若当真一命归西,那他很可能会成为楚王世孙。楚王年事已高,怕是寿数不多,等楚王薨了, 他就能承袭王爵, 成为下一代楚王,
倒是想不到还有这样的造化。
就是有一点,他嫡兄和大伯如是薨了,他就得回封地奔丧, 而他并不情愿离京。
他抬手轻扣石桌,突然道:“先前带来京城的那些聘礼, 可都还稳妥存着?”
厉枭不意他话锋转得这样快,一顿, 方意识到小爷说的是此前次妃为着与左家结亲备下的聘礼, 道:“应是俱在。”却不知小爷要做甚?
沈惟钦扣桌的举动忽然一顿。这石桌……似乎透着一丝温热?又起身探了石凳的温度, 蹙眉。
石制器件散热快,石桌石凳尚留余温,表明方才在此的人应当才离开不久,可他适才并未听到有人自此离开的动静,更没瞧见什么人影。
他四下里环视,目光最终在石壁上定住。
眼眸微敛,他神色复常,蓦地转向厉枭:“我打算去向陆姑娘下聘。”
饶是厉枭久惯镇定,此刻闻言也不禁愣住:“您说陆家哪位姑娘?”问罢又惊觉自己失言,小爷不喜下人多嘴。
“自然是看着最顺眼的那个。”
沈惟钦起身,踱到石壁前,继续道:“最好能在离京前将婚事定下。母亲平素总念叨我的婚事,这回总该安心了。”
石壁后的陆听溪听见他步声愈来愈近,倒是没留意他究竟说了什么,只一颗心霎时提到了嗓子眼,担心他下一刻就会转过石壁瞧见他们。虽然她已经改换了容貌,但仍是难免紧张。
踏草声逼近,沈惟钦似正在往石壁后面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