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智美低下头不再说话，于当归看着她用力抿了抿唇，半晌后，她道：“智美，你跟我一块走吧！”
戈智美闻言猛地抬头看向于当归，张了张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却是神情滴落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的，逃不出去的……”
“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还有，你说逃？难道你现在，是被他们限制了人身自由？！”于当归从戈智美的话中听出了一些事情来。
戈智美没有看于当归，视线盯着地上，瞳孔转都不转一下：“自由？呵呵，那东西早在遇到杨忠那混蛋后就喂了狗了！”
“他让你……”于当归想问戈智美，杨忠把她禁锢起来是不是要其卖淫，然而，这样的话她当真有些不好开口。
不过，戈智美却似乎不在乎，大有一副破罐破摔模样道：“你是想问我他是不是在逼着我卖淫？对吗？我可以告诉你，是的，我的确在卖淫。从一开始，我就被杨忠这混蛋骗了。从骗说拍电影开始……呵呵，要说这也是我自己找的，若不是当初太过贪心，心存侥幸，也不会落得今天，今天这个地步……”
戈智美本在自我嘲笑，然而，笑着笑着便哭了起来，眼泪像是从被砸破了的缸里流出来的，哗哗的。
“智美……”于当归伸手在戈智美背后轻轻拍了拍，想安慰，却不知该从何安慰。说实话，她现在的震惊丝毫不比戈智美看到她要少，她曾想过戈智美可能会去做小三，小四，小五，却怎么也没想过，戈智美竟然被控制起来卖淫。
两个人彼此沉默了片刻，于当归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多呆，于是，在仔细听了听外面后，低声对戈智美道：“智美，走吧，跟我一块儿离开，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人把你抓回去的！”
戈智美闻言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伸手推了一把于当归：“当归，不可能的，真的不可能的！我不是没逃过，但是，无论我逃到哪里，那杨忠都会让人抓到我。我是真的无路可逃了。而且……”
戈智美忽地抬头看了眼于当归，嘴唇微微颤抖，眸底闪过的痛苦让她看起来像是被人拖下地狱的鬼魂，“而且，我……我在吸毒。”
“什么！？”于当归闻言一惊，对戈智美这个回答完全没有预料，“你，你怎么会碰那东西！那东西一旦碰了，这辈子很可能就完了！”
“我已经完了。”戈智美垂着眸，嘴角带着说不出意味的笑。而此时，于当归借着屋子里透出来的微弱的光终于看清了戈智美的容貌。
瘦骨嶙峋，神情倦怠，病态到哪里还能看出来她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学生，就像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浑身上下裹着一层暮气。
“所以，”戈智美抬头看向于当归，“当归，你不用管我，我已经离不开这里了……那东西，戒不掉，我也只能留在这里。”
“智美，不是的！吸毒是可以戒掉的，只要你下定决心，一定可以的！”于当归神情凝重地对戈智美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戈智美摇摇头，嘴角的苦意越来越显，“我试过，我真的试过，但根本就不不行……那东西就像魔鬼，就像你说的，一旦碰了，就真的完了！”
“智美，你……”
“当归，不要再劝我了，真的，我已经废了，也没什么好挣扎的了……但你不同，你那么干净，那么明朗，这里压根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所以，赶紧走吧，趁那些人还没有来。”
戈智美顿了顿，眸光里带着一丝留恋，深深地看了眼于当归，再道：“你放心，我会送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