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响轻如空弹弓弦,却又惊起流星破空之势。
车中的聂君怀仍旧拢着双目,但马车夫却已发出了连声惊呼,“大人,大人,大事不好!”
嗖,嗖。极其轻微的响动,自身前、自身后,自四面八方传来。聂君怀眉头微蹙,疑惑道:“出什么事了?”
回答他的是一连串倒地之声。
聂君怀讶然地睁开眼睛,环视四周。马车的帘幕是垂下的,但借着车外的火把,能够在其上映出人影。此刻映入聂君怀眼帘的窗外景物之中,已无了持着火把的聂家弟子,而仅剩他们胯下的骏马,在原地不安地摆动着头颅和尾巴。
当车夫的惊呼之声再次响起时,聂君怀才能感受到一股锐利剑气,已然冲到了眼前。
“我们中了埋伏!”
剑气贯长虹。
就在一柄几乎消融于夜色之中的飞剑抹向车夫的脖子时,从马车之中骤然射出一道惊天气劲,势头之大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给掀下车去。
两边气劲对撞,刹那激射出无数道散逸的气机,贯彻周遭近一丈空间。而几乎未曾习过武的车夫,置身于气劲对撞的正中心,险些没能受住这两道气劲的冲击,当即口吐出一大片鲜血,倒在车辕之上,不省人事。
而原本呈众星拱月之势环绕在马车旁边的骑手们,此刻大多被利剑割伤了胸腹或者手脚,不至致命,却再无行动的余力。
垂帘无风自动,聂君怀自车中走出,目光炯然若仙人。
小路尽头,那名身穿着破碎白衣的居士径自站着,按着手中洛神红匣,肩头尚有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嘴角却挂着不羁的笑。
“你来了。”聂君怀敛容。
“我本不该来的是么?”赵无安反问了一句,向前踏出一步,“要借他人之手杀我,你们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