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少妻,儿子夭折,饱受冷遇,的确都是这位夫人怨恨丈夫的理由。她会杀宁龙海,也的的确确在情理之中。
不对不对。
安晴晃了晃脑袋。绝对不能被这些表象所迷惑,要如赵无安那般,不为他人所动,透过一切迷雾抓住最核心的东西。
就像在杭州时那样,一连串的命案,每一起都相互关联,却又找不到共通之处。就当连胡不喜都觉得凶手是既有动机又有作案时间的聂星庐时,赵无安却从蛛丝马迹之中抓出了真凶。
“其实胡不喜本该也能看出乔溪的异常之处,只可惜他本能地选择了忽略这一切。”
后来与她讨论起这件案子的时候,赵无安曾如是评论过。
“感情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无论在什么时候,这句话都是有道理的。就像清笛乡中,也没有人相信杀害孔修籍的人,会是他的父亲。”
“但是感情有时候又往往是破案的捷径。既然孔百桑是他的父亲,那么他痛下shashou,就一定有别的动机。再从孔修籍真正的生父是谁这个角度来判断,动机与手段,就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水面了。”
赵无安看似随口说出的一句句话,细想起来,无一不是在指导她去成为她想成为的那种人。
安晴的目光又在观远阁顶与宁龙海的尸体之间来回转了几遭,慢慢地皱起了眉头,而后将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去。
飘荡在庭院之中的白绫,显然不久之前还是挂在灵堂之上的,而今却在庭院之中漫无目的地飘荡。
仔细看去,才发现它之所以未曾飘走,是因为有一小部分被宁龙海压在了身下。
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太过巧合的事情,往往就藏有玄机。
安晴向前走了两步,目测了一下悬空白绫的长度。用作灵堂的房子屋宇高大,因而挂在檐头的白绫也有四丈之长,几乎足够在这院子之中铺一个来回。
一个念头灵光一闪般地自安晴心头闪了过去。
而就在她观察这院中一切的时候,那位自命不凡的捕快已经用一双锐眼和不安分的手脚将整个后院翻了个遍,顺便嘱托仵作将尸体运回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