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白无常在画中那副砢碜样,我心里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半长不短的花白胡须,白发松松散散的,扎在脑后,虚虚地扎成个马尾辫的形状,眼角耷拉下来,脸皮依然走的是惨白风,像风干发白的肉块,还没完全解冻,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
那副阴气森森,阴阳怪气的模样——我一走出画卷马上意识到那摆摊的道士便是白无常本尊了。
他的性格——即使跑到画卷里,仍然是那副样子。
吊儿郎当,嬉笑诡谲。
“嘻嘻~~这女鬼好死不死地竟然敢犯到冥府娘娘的手上,还想让娘娘忘了帝君大人……这样的事情我们冥府上下怎能坐视不理?老白我也只是略尽绵力而已……”
明明是这么“仗义暖心”的话,为什么从白无常的嘴里说出来就这么…人的心堵得慌?!
我暗搓搓地抚平手上暴起的鸡皮疙瘩,瞄了一眼白无常。
他笑得几乎眼角耷拉到了颧骨,嘴角和眼角快交汇到了一起。
可怕,可怕……
他阴阳怪气地嘻嘻笑着,我甚至觉得——这家伙忙不迭地跑过来帮忙,不是为了真心实意地救我。而是来看看英明神武的帝君大人被搅得焦头烂额的情景。
只可惜……
我看了一眼一边沉静冷淡,似乎永远稳操胜券的男人。
似乎白无常看不到那样的场景呢。
他的慌乱只在一瞬间。
我即将陷入水墨画时他的轻叹,带着无以言语的不舍、眷恋和爱惜。
白无常嬉笑声唤回我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