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每次来定北侯府本来是想给宗政述个下马威的,结果每次都狼狈而归,他不甘心啊,非常的不甘心,他不过是想做一翻大事业,这有错吗?他堂堂一国太子想拥有点权势有错吗?
宗政述想着啊,都是儿子,这区别也太大了一点,便咬牙,耐着性子解释道:“本侯若是与北越结亲,到时候不仅皇上心里有异,丁太师亦是如此,不过皇上相信本侯自不会做这种让他起疑的事情,这事本侯自会想办法解决,当然丁太师更是不允我与北越结亲,到时候多了一份助力,于他来说,对付我就不太容易了,依本侯看来,本侯与北越结亲这事,云纾安与插了一脚吧?”
太子一惊,抬头看他。
宗政述端着茶杯慢慢的抿了一口,无奈的摇了摇头,“本侯是不知云纾安为何会帮太子殿下,依云纾安那性子,没把任何人当成棋子算是不错的了,又怎么会帮助太子来夺权呢?北越的郡主主动提出与我结亲,云纾安在这里面肯定也帮了一下手,不过他光顾着防我不愿意结亲,却忘记了丁太师也不愿意我与北越结亲,不光丁太师,皇上亦是如此,所以呢,本侯只要在明面上应付着云纾安,暗地里的事情自有丁太师去办,就算云纾安还能分出心来防着丁太师,可是皇上呢,试问一国之君,又怎么会让一国重将去娶一个外疆的郡主为妻,北越这几年势头很大,但一直都很低调,不侵犯外族,反而不停的与外族结姻,皇室公主皆与外族结成了姻亲,到我大历这边就只挑出了一个身份还算不错的郡主,太子可知,那些与北越结成姻亲的外族小国有好几个都被北越收入囊中了。”
太子吃惊的看着宗政述。
宗政述无奈的摇头,若这是我儿子,我定会打得他满地打滚,就这智商还能是一国储君,一点小事都想不通,想想那教导太子的老师,也是丁太师的门生,怕是并没有教他什么帝王之术,当教他那些酸腐的四书五经了,夺权贪势,本就是人的本能,再说皇帝又把自己的对丁太师的恨怨传加给了太子。
“孤真没想到……”没想到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这么多,太子殿下怔了怔,便道:“你这意思是说北越的事情,陛下其实也有这点意思?”
宗政述放下茶杯,缓缓而道:“太子殿下,陛下的心思可远远没你想象中的那般浅淡,关于北越内乱之事,本侯并未出手,真正出手的是丁太师,丁太师这些年将手伸得太长,陛下本想着此次捉到丁太师的把柄,只不过太师太过于狡猾,光陛下抓住的那点把柄,根本不足以撼动太师的地位。”未了,宗政述又加了一句,“对付阴险之人,打一顿便好了。”
所以对付太师这等阴险至极,城府极深,又手段阴毒之人,拖到暗角打一顿就老实了,宗政述这人吧,不是不会耍阴谋,只是不屑罢了,反正他在京中也嚣张惯了,遇到对他不敬之人,他一般都是一刀就挥了过去,把那些对他不敬者吓得屁滚尿流,再遇他都是恭恭敬敬的,御史也曾经上奏和皇帝告过宗政述几状,朝堂之上,皇帝也只是象征性的骂他几句,就没有然后了,毕竟一国重将,若是被贬了,以后靠谁来打仗去,再说了宗政述那武力值都能战一服好吗?处置了宗政述,那以后谁来打仗,朝中那将官员玩阴谋权术倒是个个在行的很,打起仗来,怕是还没动手,就已经吓得尿裤子了。
太子呆呆的坐在那里,用一脸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宗政述,朝中官员皆称宗政述是个只会用暴力的莽夫,若不是因为他能打仗,皇上压根都不会重用他,今日看来,还并非如此。太子猛然响起云纾安跟他提过的,宗政述这些年来,一直深居高位,定然不简单的话,顿时感觉这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比他城府深得许多。
宗政述又道:“阴谋若是被人看出来的,那只能算得上是心机,若是被人看不出来,便叫城府,我看太子殿下也只是会些小心机罢了。”
太子气得站了起来,脸色极其的难看,都要被你气哭了好吗?孤今日过来就是来找你的不自在的,怎么偏偏到了如今,孤是这般不自在。
“太子殿下以后若是需要解惑,可来本侯府里陪本侯喝喝茶,聊聊天。兴许心中这疑惑也就解了。”宗政述一派老气横秋的语气。
柳长风愤愤的一甩袖子,转身便离开了定北侯府。
白泽走了进来,笑呵呵的说道:“今日太子殿下这脸色挺难看。”
宗政述执杯的手骨节分明如竹如彻,虎口处有着厚茧,他垂眸嘴角有抹冷意,“让隐卫保护好源芢。”
源芢的身世怕是丁太师已经有所怀疑了,把放于江湖,让他跟采薇一起走,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白泽颌道,“侯爷放心罢,陵王府的柳二公子也派了几名暗卫随行保护,云纾安深不可测,怕也不会让小主子有什么危险,到时候让秦蓝带着隐卫随行便可。”秦蓝是秦风的妹妹,一直统领着侯府隐卫,很少露面。
宗政述想着还是得跟陛下说一声,让太子别老是打他兵权的主意了,他若是垮了,以太子这点小心机,怕是连与丁太师对峙,半招都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