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高空上,宁知闲与奚若洲看着下方整肃的大军,只差最后一场战事,大概,他们就能攻占殷朝了,这场拉扯了几十年的阴谋大局,也终于快走到句点。
她看着人群里那个单薄的小点,疑声道:“奚若洲,你有想到过,这小丫头,最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来背叛你吗?”
“当然。”奚若洲轻笑一声,“从王轻候决定假意背弃朔方城,与他兄长开战,谋得一线生机时,我就知道,伶儿会这么做。”
“那你本可以阻止她的。”
“阻止?”奚若洲失笑,拢了拢袖袍,“你又怎知,事事尽如她愿?”
“奚若洲,你到最后,还在算计她!”
“我没有,我只是,顺天而为。”奚若洲道,“只不过,她还是太年轻,孰不知,就算是她的反抗与背叛,逆改与夺命,也都只是天意,冥冥中一切,早有定数。”
宁知闲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奚若洲,她觉得这个人,太可怕了。
真正地做到了,洞天彻地,算无遗漏。
奚若洲只是有些悲伤,他已经试图阻止过了,试图让他的小伶儿不要这么做,他的伶儿以为自己是在阻止王轻候,阻止她的背叛,其实,是在阻止她踏入这场天命。
果然啊,冥冥中,一切有定数,他也救不得。
这可真是,太让人难过了。
殷王宫内。
难得一见的,今日的王宫里没有靡靡之音,没有歌姬舞娘,肃穆宁静的王宫终于体现它的沉稳厚重来,透着天子家的威严和庄重。
殷王坐在纬缦重重的深宫里,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急报,拔弄着手边的茶盏——是的,他今日连酒都没有喝。
神殿的反戈,他是算到过的,在他的计算里,就算是神殿反戈,他也无所惧意,这场战事,他一直有把握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