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自己也说了,勉哉夫子,不可再,不可三。
一旦失去了这次机会,就不会有下一次了。
人大多都是这样嘛,鼓足力气把一件事一口气做完,很容易成功,但若是中断一下,懈怠一下,再想提起力气来着完成这件事,就感觉很困难了。
小事都是如此,更何况,这样大一场战事?
王轻侯不能让这口气散了,不能让这人心散了,所以哪怕他不满于江公对王启尧的百般造势,也要帮着把股“势”稳住,把这口气凝住。
那么,既然不能让王启尧把人心散了,这场战事又不能打,还要保证万千将士心中的那股热血能保持下去,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只能是他来作次小人,成为那个众矢之的,成为大家宣泄怒火的靶子,送他们一场胜利,把人心凝住。
所以,他要求任良宴他们,想办法与朔方城,内战。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不明真相的人们看来,他会是朔方城的罪人,因为自私自利,因为贪慕权利,因为眼红兄长,不惜在大战之前,对自己人动手,引发内争,延误战机。
他将会如,所有故事里那些,自作孽不可活的小人一样,有一个活该的悲惨结局,他必定要输,必定要被代表着正义一方的朔方城打败,必定成为永远钉在耻辱柱上的名字。
他会失去一切,失去他本来握在手里的半壁江山,失去他的忘年挚友,失去他的兄长,他的家人,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他将会一无所有。
祝贺他,成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反正他在别人眼中也一直就是这么个垃圾样子嘛,是个败类,是个人渣,是个仗着大哥偏爱就肆无忌惮的混帐东西,这完全符合世人对他的期待。
他的那四位老朋友,也明白这一切后果,所以,一开始他们会挣扎,会抗议,会不情愿,但最后他们也会明白,他们跟王轻侯一样,除了去送死,去做小人,再没有第二个选择。就算他们去对季婉晴说,他们不想跟王启尧合作了,不想跟朔方城结盟了,不愿意陪着去打这场讨伐殷朝的战事了,以期望可以阻止江公和王启尧前进的步伐,也是于事无补的,因为——殷王不会放过他
们,殷王的大军已经在逼近。
他们只有在牺牲自己的同时,为殷王设一个迷魂阵,障眼法,才能为王启尧争取到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