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觉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笑骂:“酒给我留一点,别贪杯喝完了。”
两人出了屋子,方觉浅反而坐了下来,手里抓着两双筷子,只觉得身子沉重,靠在椅子上不想动。
这真是,漫长得无边无际的一天啊。与殷王的角力斗智,并不轻松,方觉浅不敢有半分松懈,可以说是全神贯注,一开始她不能在殷王那里落了半点下风,失了先机,后来她不能在王轻侯那里泄漏一丝天机,周旋迂回,避开重点的同时,还
要能表明态度。
此刻无一人在旁边,她终于能坐下来,认真思量,她能做些什么。
手指抬一抬,一方天地就被划了出来,“画地为牢”这名字实在不太吉利,不知奚若洲当初是怎么想的。
榕树里走出来奚若洲和宁知闲,宁知闲前辈比之当年更为娇俏动人,活脱脱的十八少女模样,全看不出已是古稀高寿之龄了,不由得让人感叹,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
奚若洲手指头敲了敲方觉浅的额头,“伶儿,此时可不是你伤春悲秋的时候。”
“我不会让北境落入殷朝之手。”
“为父知道,为父还知道,你叫为父出来,目的为何。”
方觉浅摆弄着手里两双筷子,低着头没看奚若洲:“我不是为了王轻侯,也不是为了朔方城,我需要你的相信。”
“神枢不为任何人所用,神殿不会与任何政权勾结。”奚若洲重复了一下方觉浅的话,笑了笑,“殷王也好,王轻侯也罢,他们都以为这句话你是说给他们听的,其实你是说给我听的。”
“对,所以你看,我是明白我自己的使命的。”方觉浅抬头看着奚若洲。奚若洲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翘起腿,支着额,偏首瞧着小姑娘:“你是不是为了王轻侯才对北境展开争夺,真相只有你自己心里才清楚,但的确,北境不能完全沦陷,落入殷朝之手,就算是没有你,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