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辞出宫时,还与同僚说着闲话,一边表示忧心王上龙体如何,一边约好来日某家茶馆请客小坐,又说哪家的伶人唱曲儿是一绝,定要去听听,如此种种,他都应付得极为妥当得体,不露半点异样。
只是在坐上马车后,才惊觉自己后背衣衫湿透,整个人都虚脱地塌了下去。
王轻侯递了杯茶给他,又让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问道:“怎么样?”
卢辞前前后后说完,最后道:“后来王上身体有恙,说备觉不适,一切交由王后决定,他要休养。”
王轻侯听罢不作声,看了坐在对面的方觉浅一眼。
这一眼中,两人同时明白了一件事,一件让他们,毛骨悚然的事。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之处吗?”卢辞见二人神色有异,连忙问道。
“前边巷子里把我们放下,你先回府,就说身体抱恙,这些天别上早朝了。”王轻侯没对卢辞说太多,倒不是不信任他,是他怕受不了这打击。
“是,小公子若是有其他吩咐,随时来找我。”卢辞也不多问,只是应下。
下了马车的方觉浅和王轻侯顺着小巷慢步走,却纷纷沉默,不是他们之间无话可说,而是他们竟不知,这话,要从何处先说起。
最后,王轻侯长叹一声气:“殷安不会有事了。”
“到现在,才是所有人都登场了。”很难得,竟能在如今的方觉浅脸上,看到这般凝重的神色。
还以为她总是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岿然不动的淡定。
“一切,都太迟了。”方觉浅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