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造了大孽了。”
素来习惯明知不可,偏要勉强的王轻侯在方觉浅的事情上,选择了认输投降,有时候他不得不信,人力扭不过天注定。
天注定,他没缘分跟方觉浅在一起。
他只是抱起方觉浅,抱着她进了那间茅草屋,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便是坐在旁边,久久地,久久地,久久地看着她,似怎么也看不够那样,看到心肠都碎得如外面的飞雪和零落月光。
他这辈子负了那么多的女人,说了那么多不动心不动情的甜蜜话儿,这会儿都遭报应了,都是报应啊。
第一缕晨光划破夜色的时候,漫天的星辰都黯下去,雪也停了,他吻过方觉浅的额头,又轻又慢,撩起她耳边的发丝,在她耳侧轻声地说——
“阿浅,你不会相信,为了你我可以去死,但是为了我的信仰,我必须活着。”
他的声音已不如初遇时,那样让人惊艳得心神俱荡了,那时候他的声音似昆山玉碎,芙蓉泣露,而今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内敛厚重,如喉间有刀,如心头沉石,如灵魂负重。
但这个声音依旧听进了方觉浅的耳间心中,在王轻侯给她掖好被角离开后,她才缓慢睁眼,无端落泪。王家兄弟阋墙之事传得沸沸扬扬,有的人不以为奇,毕竟谁都无法否认“九五之尊”这四个字多么令人心动,也有的人诧异不已,据说那王家老大对家中老幺宠溺无度,谁也不能说他半字不好,如今竟也真
的翻了脸,这世上果然没有什么情比金坚。
不过都是凡人罢了,利字当头,谁也不能免俗。
在大家传扬着的各种版本故事中,五彩缤纷里只有一样是颇为一致的,那就是王家那老大,到现在也没有明确地表态,所有的事情只由江公一手操办。
有人说这是还念着一丝旧情,不忍彻底撕破脸皮,也有人这是王启尧手段高明,脏活累活都交给外人办,自己留个清名,在这一点上,王轻侯一点优势也没有。
而所有的人,除开那些王轻侯的亲信,都在默默地表明着立场,他们选择的是王启尧——站队是很重要的,决定着他们以后的荣辱富贵,生死性命。
越早站队的人,越易得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