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声又一声地喊着她的名字,一声比一声低,低到尘埃里,一声比一声深情,深情到骨血里。
“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发誓!”
方觉浅听着他嘶哑颤抖的声音,动了动嘴唇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讲,只是合了合眼,那双过于明亮,明亮到让人不敢直视的眼中,渗进铺天盖地的绝望,平静的绝望。
“你是不是很累?也很疼吧?别说话,睡吧,放心,不会再有人能伤害到你了,阿浅,睡吧,我守着你。”
要见到王轻侯如此深情又小心的样子,大概要等上百年才能一遇,他总是喜欢唱反调的,喜欢吆喝着方觉浅做这做那,没曾见过他,把自己放得这么低过。
但方觉浅舍不得睡着,舍不得他就在眼前,却要闭上眼看不见,她只是望着王轻侯,也不说话,也不哭泣,也不怪罪,也不诉情衷。
好像,她只会再这样看着王轻侯。
若说她当日是因为伤重,所以没有力气开口道上只言片语,那么,三日过后,她依旧不说半个字,便让人很难理解了。
三日里,她都只是看着王轻侯,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
王轻侯一度都要以为,她是不是伤了嗓子,说不出话了,甚至开着玩笑:“就算你真的变成了哑巴也无所谓,脸蛋儿还依旧这么漂亮就行了。”
方觉浅听了低头好笑,果然他还是那个肤浅的浪子。
“抉月呢?”三日来她好不容易开口,问的第一个人,却是抉月。
王轻侯暗暗吃飞醋,故意板起脸来,“我一个大活人在你眼前晃荡你问也不问,反倒关心起那老鸨来了?”
“别闹。”方觉浅轻笑。
“听樱寺说,他醒了以后不知去了何处,怎么都找不着,这些天我也在找他。”王轻侯握着她的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嗅着她发端的香,闭上眼感激着上天,让方觉浅重新回到了他身边。
但他已渐渐发现,方觉浅身上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