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想跟江公说话,看着就来气,于是就一个人喝酒,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偏生越清古还要来给他添堵。
越清古不止留下了他父亲的投诚书,还来向王轻侯告辞,他要去凤台城。
不是为了去找方觉浅,而是找越歌。
他始终无法忍受看着王轻侯风风光光,潇潇洒洒,无牵无挂地享受着世间美好,而方觉浅孤悬在外,无数奋力之后还要落得王轻侯的不满和怨言。
越清古自己都无法解释他这番几乎有点儿畸形的奇怪心理,他只是觉得,他或许应该守住生命里仅存不多的,可以守住的人与事。
也没抱着什么要跟王轻侯作对到死,他不好过也绝不会让王轻侯好过的强烈愿望,大概有点类似逃避吧,他实在受不了,到了这一步,方觉浅还在倾心倾力地为王轻侯谋划。
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躲在一个不用动脑子不用多看外事的地方,像只地底的虫一样,蜷缩着。
但在他离去的那一天,江公却出来,留下了他,婉言好劝,大意不过是,越公子,朔方城甚好,您还是再多待些日子吧。
“江公,越清古从根本上来说,并非我朔方城人质,只是客人,他要去哪里,你似乎还没资格多管?”王轻侯倚在门口,面色清寒。
江公回头,笑看着王轻侯:“小公子在这府上,说到底只是个诸侯兄弟,无官无职,而老朽至少堪堪还有个侍书郎之职,从这一点上来说,老朽比小公子有资格多了。”王轻侯这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刚要破口大骂江公不要脸,哪知江公却淡淡开口,不急不慢:“老朽有话要与越公子详谈,想来越公子必然对越城日后百姓会过得如何,很是感兴趣吧?治天下,可不比打
天下,乱世中擅用人,可不代表盛世中,惜用人,越公子觉得呢?”
越清古扭头看了王轻侯一眼,又看了看眼前的江公,突然笑起来,笑得肆意狷狂,张扬不羁。
“素闻江公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智叟,我倒也挺兴趣听听江公的高见。”
“越公子,请。”江公抬手,把已骑在马上的越清古又请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