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仍未睡,借着烛光看着一本什么书,瞧见王启尧进来,点头算是行礼:“侯爷深夜登门,可有要事?”
“江公,你是我们王家三子的恩师,有道是师者为父,启尧向来非常敬重您。” 王启尧站在门口,神色微厉。
“侯爷有话不妨直说。”江公翻了一页书,语调淡淡。
“老幺生性顽劣,往日来他对您多有冲撞,我替他向您赔不是。”
“自小到大,侯爷您替小公子向老朽赔的不是,可有点儿太多了。”
“请江公海涵。”王启尧拱手,复又放下,“但是,请江公您要记得,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变故,他都是我王启尧的,血亲兄弟。长兄如父,不论他做什么,对或错,是与非,功与过,我都与他一同承担,荣华富贵我们共
享,苦厄磨难我们共渡。但凡有离间者,莫怨我王启尧,心狠手辣。”
江公眼神微动,合上书,轻轻放下,静静地回头看着立在门口的王启尧。
他自小看着王家三个儿子长大,对他们三兄弟的秉性一清二楚。
王启尧能对他说出这番大不敬之语来,江公并不以为奇。
自小,王启尧就极有担当,不止对王轻侯百般宠溺,对王蓬絮也照拂有加,他总是一个大哥哥的样子,关爱包容着弟弟们的胡作非为,并为他们的胡作非为承担起一切后果。
但这并不意味着,王启尧是一个只有仁德善良的愚善之人,相反他有着能支撑起他这般仁德的头脑和手段。
单从王轻侯今日的反常,他就能推论出发生了什么,便足以看出其人心智何其可怖。
不同于王轻侯的是,王轻侯做事总是喜欢做绝,不留余地,张扬跋扈得让人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他,王启尧总是能给许多阴秽事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光,闪亮亮的膜,漂亮光鲜得让人看不出他的狠毒。
能在无声无息中把整个朔方城带到如此繁华强盛地步的诸侯大人,怎可能是庸俗之辈?
王轻侯能成为霸者,而王启尧能成为……王者。
江公早已看透了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