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再猜,越清古明不明白我的……居心叵测?”
“我想你们都总是太轻看越清古,他从来都不是笨人。”
“那他为何还要去?”
“大概是因为,他永远都在逃避吧。”
抉月愣了愣神,不解方觉浅的话。
方觉浅看着停下马来的抉月,眼神透澈如这雪山化水融成的小溪般:“他不愿意面对,太多的尔虞我诈,也不喜欢这个世界上纷纷扰扰永无止境的利益争夺与权力平衡,那的确很累人不是吗?甚至可以说,他并不是很热爱这个世界,如我当初。”
“这便是他当初喜欢你的原因吗?”
方觉浅望向远方的雪峰连绵,声轻如风:“他曾对我说过一句话,他说,腐烂的人,我们是同类。”
“但你不是……”
“我如今不是而已,当初的我,确如腐尸。”
“你想说什么?”
“想说很感激王轻侯,哪怕如今你们都怨憎着他,但是他让我活了过来。”
“方姑娘……”
“别担心,我不会沉浸在无谓的悲伤中,我会活得很好。”
抉月隐约觉得,方觉浅有很多地方不一样了。
以前的她,用一双如在世外的眼睛旁观着人世,于是看什么都看得明白清醒,学得也快,从她苏醒到如今,她几乎学会了一切该学的与不该的,美好的霓虹,流光,雾岚,肮脏的污秽,白骨,腐肉,她都以一切让人诧异的速度接纳吸引着,并能从中提取出她所认为的是非对错,公平失衡。
但那时候的她,始终在世外,看得透透的,太透了,便不似红尘中人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