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来说,这是不可能作出的退让。
所有的成功者都有偏执症,或轻或重,王轻侯在这一件事情上的偏执,强烈到了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地步。
可以简单粗暴地理解为,他可以为了方觉浅去死,但他必须为他的信仰而活。
他盯着宁知闲的眼睛,恨恨地说:“我从来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雪蒂花我可以去取来,但叫我九万步跪你们巫族神山,绝不可能!”
宁知闲让他气得直翻白眼:“那你就看着她死好了!”
“你!”王轻侯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一口气憋在胸膛,怎么着都不顺气。
花漫时见状,连忙上来打圆场,说:“前辈,要不我去吧?我去取那雪蒂花。”
“你武功怎么样?护得住雪蒂花一路下来不凋零吗?雪蒂花离地后三个时辰内必定枯萎,神山之高你上得去?上去了你能在三个时辰里下来?”宁知闲冷嘲道:“若这花这么好得,巫族之人这么多年来没人摘下过?”
“那能不能请您……”花漫时万般为难。
“行啊,我去,那你们懂不懂祭坛如何开启?懂不懂怎么延着她的命?知不知道巫族秘术的口诀和手势?你们做得到这些,我去也无妨。”
“这……”
宁知闲看回王轻侯:“上跪九万步,取得雪蒂花,去,她有一线生机,不去,必死无疑。王轻侯,在你那狗屁不通的坚持和她的命之间,你只能选一样。”
王轻侯明白,如果他今日应了宁知闲的话,那么,他的坚持就有了缺口,这缺口一旦出现,就是蚁穴,足以毁了他的千里长堤。
使人信念动摇的往往只是一件极小的事,酿成灾害洪水也从来不是什么巨大的裂痕,都是从细缝开始。
他一旦跪下了,想再站得笔直,怕是很难很难。
但他又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了这么多天的方觉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