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若非是他,我不会主动提出要去凤台城,我是为了婉晴去的。”安归来道。
“这么多年过去,好女子我不知给你安排了多少,你就一个也看不上?”安在岁叹着气,冤孽啊。
“父侯,你就当儿子着了魔,并不求有人来救吧。”安归来苦笑道。
“何必要做痴情种?”
“世间负心人已多,痴情有何不好?”
“为父不可能答应长公主的条件,背叛朔方城,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儿子不觉得,王轻侯能从北境活着回来。”安归来道,“他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跳不出来了。”
“此事为父必须告之朔方侯才是,你不是不知道朔方侯对王小公子的疼爱,他们两兄弟,是可以换命的。”安在岁越想越心急,越急心越乱,乱得有点稳不住。
“长公主巴不得你告诉朔方侯呢,朔方侯知道了,必定要出兵北上以救王轻侯,匆忙出兵,便会落入长公主的圈套,南方也就大乱,你们这么多年的努力经营,几乎白费。”安归来笑了下,“以前只觉得长公主聪慧,没想到,不过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几乎蜕变。”
“看来为父,有必要和这位长公主面谈一次了。”
“她就在外面,她料到你要见她。”
“这……”安在岁失笑,“这位长公主,果然名不虚传啊,请她进来吧。”
殷安坐在安在岁对面,年轻小了整整三轮,年纪轻轻的俏丫头模样,但却气定神闲,不慌不忙,举手抬足之间尽是天家风采,贵气傲然。
安在岁细细打量了她一番,竟不能从她眼中找到任何心慌的破绽,殷朝面对着如此危急局面,她却如此淡然,胸有成竹的风范。
“我记得好像三十年前还是多少年前,我去一次凤台城,跟朔方城的王松予一起去的,见过一次你的叔父殷九思,我们也是这样坐着聊天,但是他们两个谈得颇为投机,我却有点自惭形秽,难登大雅,听着他们妙语连珠,谈天论地,我竟是连话都不能插一句。想不到,几十年过去,两位人杰俱已不在,我这不成器之人,反而活得久,还有幸与他的后人,对坐饮茶。”
安在岁一边倒茶,一边慢声说道,音调里带着些追忆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