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术手握大军,又如把利刃直插北境心脏,他若能对小公子你忠心耿耿,不是好事么?小公子你怎么老是不识好人心?”花漫时鼓着腮气道。
“他是我大哥的人。”
“反正都是王家的人呗,是你的,是侯爷的,有区别?”
“这倒也是,反正都是王家的人。”王轻侯笑道,他始终没对他兄长有过半分防备和藏私,一如王启尧从来没有对王轻侯有半分提防和警备一样。
若只以兄弟情来说,这一对兄弟,那是真正的至真至纯了。
王轻侯一连串的“杀杀杀”,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阎术在明面上是上谷城替凤台城发出的援兵,他是属于殷朝的大军,如果阎术私自攻打越城其他城池,就是欺上瞒下,违背殷朝圣旨。
不管王轻侯将风声瞒多紧,这件事早晚是要传出去的,那到时候,殷朝第一个要问责的,便 是上谷城的任良宴。
更不要提还有神殿。
虽然任良宴如今已然倾向了王轻侯,倾向了朔方城,但是当殷朝给他的压力过大的时候,也难保他不会为了自保而做出不利于王轻侯的事。
所以,王轻侯必须要为阎术的西进,制造一个非常完美的理由,从而使殷朝不会追究阎术的推进。
他走进胡杨林里,他听说过一个有关胡杨的说法,生而三千年不死,死而三千年不倒,倒而三千年不朽,近万年的不渝,真是叫他这样善变的人羡慕。
他将食指与中指相并,比成剑指,旋身而动,积落成厚厚一层的落叶往上旋腾而起,红的黄的叶,于半空中相拥又分离。
他藏身于叶间,紧闭着双眼与薄唇,倾世无双的公子也想虔诚的祈祷,愿他爱的人如胡杨般有着万万年的不渝。
他盼着,远方的人可以明白他的苦心,别谅解,只要明白就很好。
而他又该如何保证,他在盼着远方的人万万年不渝的同时,他能三千年又三千年再三千年的不改心肠?
站在远处的花漫时,看得见那飞起来的叶,凝成一个女子的模样,像极了阿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