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晴不说话,王启尧见茶也凉透,便起身走了,走之前还笑着跟季婉晴道了声别。
他一口一个夫人,叫得亲热又疏离。
亲热的是称呼,疏离的是语气。
他唤她夫人,从来不带任何情意,那只是一个称呼罢了。
不似他叫老幺,总是带着宠,带着惯,带着身为兄长的包容和溺爱,是那样温暖的声音和语气。
传出去怕是都没人信,他们两个成婚这么多年,季婉晴仍是冰清玉洁之身。
大婚那晚,王启尧问她愿不愿意,季婉晴说,这不过是一场利益联姻,在感情上没有任何基础,她不愿意。
王启尧道了声好,便割了手指,擦了点血落在铺在床铺上的洁白的帕子上,然后,和衣卧榻一整夜,一整年,这么多年。
从未碰过她。
也从未在外面沾花惹草。
对外他们保持着夫妻恩爱,相敬如宾的模样,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内里,不过是相敬如冰。
这么多年过去,季婉晴都快要不记得他们还是夫妻了,好像他们只是一对君臣。
有时候季婉晴觉得,王家最可怕的人并不是王轻侯,而是王启尧。
而王启尧呢?
王启尧知道,他的夫人季婉晴,气的不过是他的弟弟王轻侯为了方觉浅这样一个女人,可以改变全盘打算,可以擅自离家,可以为了她心性大改,冲动地跑去战场。
这一切只是因为,方觉浅想去而已。
她当然气,她当初拿着河间城管辖之下的那么多诸候城池当成下嫁之礼,只想让他弟弟娶她为妻,她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却什么也没得到,王轻侯连看都不曾多看她一眼,更别提心动了。